些许:“我也只是听人提过,南堂有安魂咒,可渡鬼魂,消解怨念,尸生红花。” 漫山遍野有多少红花,便代表那山下掩埋了多少条人命。 如此一想,也就无人觉得红花惊艳,只是心生惋惜。 周椿无意间看见站在阶梯上的丁清,开口唤了声:“丁姑娘。” 司千重回头,见到丁清的那一瞬间长袖意外扫下桌面杯盏,热茶洒地,他的一截袖摆沾湿。 卷起袖子,司千重的手腕上露出了一道浅浅的疤,年岁已久,疤痕泛白。 丁清看向那道疤,加上西堂的衣着与周椿对其称呼,其实已经猜到了司千重的身份了。只是时间过去太久,她没怎么变,司千重却已步入中年。 “丁……”司千重将这个字在嘴里绕了一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周椿,不必问出,眼神直白道:她是鬼。 周椿抿嘴,堂内一瞬沉默。 丁清倒是坦然,晃着双臂走下楼,对周椿一笑:“我给老大打水洗脸。” 从后厨方向绕了一圈,丁清提着热水回到堂内,便听见了司千重在周椿面前谈她。 话题老套,无非是说她是鬼,怎么会与周家扯上关系。 周椿不厌其烦地解释,中堂境内对鬼魂没那么苛刻,丁姑娘是好鬼,也无意害人,他们不会多管,相反,若遇恶鬼,他们也绝不姑息。 声音在她上楼时又止住。 丁清走到一半,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阿澈?” 她步伐未停,蹦蹦跳跳,等回到房间后脸上的笑意逐渐淡下,身旁装满热水的桶内雾气升腾,熏得她的手臂上一层湿润。 楼下周椿疑惑:“司少堂主在叫谁?” 司千重回神,摇了摇头道:“没有……对了,周堂主先前说风萧坳……” 话题被扯开,谈话声也渐渐淡了下去。 丁清垂眸半晌,直到床榻位置传来些许动静,周笙白翻了个身,面容正好对着门窗方向。 她看向烛火下埋在软被中的那半张脸,睫毛轻颤。 没关系,她有老大。 恶人总有天收,只要老大是好人就行。 将热水倒入盆中,丁清端着盆走到床边,打湿毛巾后又拧得半干,她小心翼翼地朝周笙白的脸上擦了擦,又替他擦手。 周笙白已经醒了,只是未完全清醒。 丁清给他擦脸时温度适宜,毛巾柔软,偶尔袖间香风扫过鼻息,他疏懒地伸展四肢,怀中揉抱着软被,想把软被换成她。 手的指缝都被照顾到,周笙白半睁着眼懒懒地看向对方。 见丁清换了盆水,走到床尾要去掀开他的衣摆,周笙白顿时清醒,缩腿坐了起来。 丁清被他吓了一跳,手上捧着毛巾怔怔地看着。 “干什么?”周笙白的右手无意识地压在自己右腿的膝盖上。 丁清道:“我来给老大洗脚。” “不用你洗。”周笙白的额角突突直跳。 他的左腿人足半埋在被褥里,右腿鹰爪却被衣袍遮掩,被掌心压住。 意识到自己的口气过冷,小疯子的眼中烛火跳跃,有些难过,却还挤着笑容朝他哦了声,周笙白的心口顿时酸了。 丁清捧着水盆转身,越过屏风,周笙白攥紧手心,轻声道了句:“我怕吓着你。” 像是失魂落魄的小疯子去而复返,脸上扬起愉悦,不显半分委屈,捧着水盆哒哒跑了回来。 她自然地蹲下,轻轻扯了扯周笙白的衣摆道:“这有什么好吓人的,我早就见过啦。”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