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额娘?” “你不要叫我额娘,我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李舜娟脚还没踏进房间就听到了里头传出的靡靡之音,眼瞧着底下人凑成一堆嚼着舌根,和面前汪紫菱这幅不知羞不知臊的模样儿,再想到自己为了对方那档子破事操尽了心,便是只觉得怒不可遏,不等汪紫菱瞪大了眼惊慌的站起身,就直接发作了起来。 “汪紫菱,你知不知道自己眼下里是个什么情形,我费尽了心力说尽了好话才勉强将你这档子破事给遮掩过去换了好稍微好听些的名头,你倒好,竟当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大白天的就在这儿弄起了这些个淫词艳曲,枉我还担心你会否打击过重忧虑过多,你简直,简直混账!” “额娘,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汪紫菱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本来还觉得有些心虚,可被这般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通之后竟又被激起了左性儿,梗着脖子便辩驳了起来。 “是,我是不如绿萍本事,她根本不用多做什么一切就能够垂手而得,我不一样,我想要什么喜欢什么便是说出来也没有用,就像这珠帘,绿萍房里头那么多好东西,我只不过想要个珠帘,你便说我整日不务正事,到后来竟是求了阿玛才能得偿所愿,如此,若是我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绿萍风风光光的嫁入楚家?我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自己心中所爱奋力争取一把,我又有什么错?” “你还有脸说这劳什子珠帘?!” 李舜娟这段日子本就来得心火旺,对着绿萍没法发,顾忌着紫菱对着楚家没法发,对着拎不清说不通的汪展鹏也是一句都嫌多,这会儿被这般一激,自是再也忍不住了。 “原觉得你年纪小不懂事,眼下里看到竟是个怎么都喂不熟的白眼狼,你姐姐房里头稀罕东西是多,可什么时候又亏过你了?便是你要什么,你姐姐什么时候又说过一个不字了?如此,若是你这珠帘只是外头的寻常之物,那便是许你十个百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偏偏这每一颗珠子不是玛瑙就是翡翠,就是那寻常王公之家也用不起,这般之下,再是咱们李家来得家大业大,难道连起码避嫌的道理都不懂吗?” “我……” “说你懂事吧你连这最基本的都不懂,说你不懂事吧又一口一个情啊爱,你若真是心系于那楚濂,且那楚濂也对你有意,难道我还真的一定要棒打鸳鸯,将你姐姐嫁过去闹得大家面上都不好看?自己一肚子坏水还要拿着歪理当正理儿,你以为那沈随心跟你说那些个乌七八糟的东西真是想要帮你?她不过是心系于你阿玛,想要拆散我们这个家,然后挤掉我登上正室之位!” “……什么?!” 汪紫菱被李舜娟陡然抛出的炸雷惊得顿时瞪大了眼睛,而看着她这幅模样儿,想着她毕竟不知内情,李舜娟心中那口气又勉强往下压了一压,然而还没等她调整好情绪再说什么,却只听到汪紫菱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接过了话头—— “额娘,你不是一直让我熟读女诫女则吗?妒乃是七出大罪,沈姨若真的是心系于阿玛,阿玛对她也有情,那你为何不干脆就让她进门,咱们若是成了一家人不也就少了这些折腾了吗?” “你,你说什么?!” 李舜娟知道自家小女儿向来有些脑子拎不清,也从不指望她能跟绿萍一样懂事善解人意,甚至闹出了这档子事儿之后,只盼着她以后能够安安分分的做他人妇别再招惹什么是非就算全了自己的一番苦心,然而她一千个一万个没有料到对方竟是会对自己这个亲生额娘说出这样的话,好似干下这等混账事的人不是她而是自己的错一般,如此,便只见李舜娟先是惊得踉跄了两步,再是回过神来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好,汪紫菱,你真是我的好女儿,你真是好极了!” “你,你居然打我!” “原当你不知内由被那贱人哄骗,便是再是对你失望也总是在心中给你留有了一丝余地,可我没有想到,在你心中你的亲生额娘竟是还比不过一个相识两月不到的外人,让你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好,好,女不教母之过,就权当是我欠你的!” “你怎么能……” “你排序为次,便是虽然楚家有意将你迎过门,也总是得等绿萍选过秀定了人家方可出嫁,是以,既然你怨我恨我无法明白我的用心,那么与其我二人两看两相厌,不如你自去庄子上静静心,我亦能得上几天安生日子,等到你出嫁之后,我就算是全了我作为的责任,偿了我前世的债再不欠你分毫!” 李舜娟本就是一个极为传统极为要面子的人,严于律己了大半辈子却被自家女儿狠狠扇了一个脆响,原就已经够她心中郁结,来得失望透顶,再被汪紫菱这样一激且触到逆鳞,自是失望成了绝望,不等汪紫菱瞪憋红了脸再回嘴,就拂袖出了门朝另外的方向而去——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