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抬了抬手—— “起来吧,我一介深宫妇人不知道什么前朝大事,而你一向是个心里头有分数的,听着前头传来的消息处事也很是稳当,瞧着你这样争气我自是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亦是没有什么好多叮嘱的,省得说多了倒叫你听着烦,横竖这做额娘的也不盼着自家儿子有什么泼天的出息,只要平平安安的就行了。” “劳额娘劳心了,儿子自是会谨遵额娘教诲。” “我哪里有什么好劳心的,你向来是个有打算的,而你福晋也很是个醒神的,不光是将自家院子里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再挑剔的也说不出一句闲话,我这儿也侍奉得妥当,便是太后主子也是瞧着她很是欢喜,如此,我放心都来不及又哪里有什么好劳心的?倒正像你妃母们所说的,我老了也该省省心享享福了。” 这话虽然明面上挑不出一点错处,甚至听在不知情的人耳中或许还觉得她这个当额娘的待小辈亲近体恤得很,只是在场的人都不是什么不知道内由的,不说胤禛和舒兰,就是李静琬和宋清莲都是越听越觉得背脊一凉,纷纷压低了头放慢了呼吸……德妃原就不是什么心气大的人,若不然也不至于为了当年的孝懿皇后生生迁怒到胤禛身上,除却当着外人会将姿态做尽之外,旁的多一分的亲近都没有; 而之前在胤禛和舒兰那儿一而再再而三碰到的软钉子就更是让她恶感更重,听着旁人那或是真心或是假意的奉承恭维也觉得刺耳得很,再加上十四阿哥一向不怎么将这个哥哥放在眼里,瞧着胤禛这样风光生怕分薄了自家额娘对自己的宠爱没少在一旁上赶着挤兑,德妃就更是没得什么好脸色,说出来的话也是一句比一句的带着深意。 “这些个大事你自己拿主意便是,横竖我也没那个能耐帮你去筹谋什么,你皇阿玛也容不得旁人去兴风作浪,你向来知轻重懂本分我瞧着很好,而后院里,你福晋是个好的也是个有本事的,我也没有什么好多叮嘱的地儿,只是太子爷还有你大哥三哥皆是有了儿子,便是你五弟房里也有了个小格格,你这膝下空虚着总是不成样子,眼下里李格格有了身子我原本也不必多说什么,可是听太后主子的意思,过不了多久就要给你五弟七弟和八弟娶妻了,若是到时候被小的们超了先,那面上岂不是不好看?” “额娘说得是,儿子记下了。” 理是这么个理儿,毕竟皇家讲究香火鼎盛,子孙延绵,这话也曾经被惠妃拿着做过筏子嚼过舌根,可是胤禛到底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舒兰刚刚进门半年,且其中还聚少离多,这话往细了一琢磨就难免让人觉得堵心,一方面是抬高了李静琬的地位和其腹中孩子的重要性,另一方面也在为给胤禛身边塞人做了铺垫,只听得舒兰心中冷然一笑,胤禛也稍微沉了沉脸,觉得德妃这既是打了自己的脸又是给了自家福晋没脸,出了永和宫回了院子之后对李宋二人一眼都没有多看就将人打发了去,只留下夫妻二人关着门说起了话—— “之前我还说你忙上忙下的收拾得太过于仔细了,毕竟这行军在外总是要吃苦的,没得像宫里头这样讲究,可是皇阿玛这次闹得凶险,倒还真真是派上了用场,瞧着你又清减了些,许是操了不少心吧?” “我是您的妻子,不为您操心还为哪个操心?这原就是本分不是?再者我这也不是累瘦的,不过是瞧着以前的衣裳腰身都有些紧了,怕您回头一瞧以为我是个没心没肺的才特特少吃了些,眼下里果不其然,您这瘦得都快成骨头了,横竖我目的也达到了,您以后可得陪着我多吃点。” “好,左右这院子里的事儿都是你说了算。” 宫中是个稍微行差踏错半步就能惹来弥天大祸的地儿,父子不像父子,母子不像母子,兄弟不像兄弟,妯娌不像妯娌,甭管是对着谁都得扯着一张温和规矩的面具,时间长了人总是会疲,总是想要找一个能够放松的地儿和一个能轻松相处的人,哪怕是原本是打着改善夫妻感情免却以后不必要磨难,带着点刻意为之的舒兰,也渐渐习惯了这种感觉,更别说先是跟阿玛兄弟们你来我往了几个月又在自家额娘那得了通机锋的胤禛,自是窝心得很,透着笑意的轻轻拍了拍舒兰的手背—— “只是别又亲力亲为,让底下人去弄就是了,听额娘的意思过不了多久还有的是忙的时候,省得真的把你累着了,我可就更没法儿喘气了。” “您这话说得?合着您就琢磨着我给您当劳工才有这么一说?” 看着胤禛提起德妃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舒兰心中划过了一抹了然,面上却是显得更加轻松,感觉到对方指尖带着点寒意又端过杯热茶半带打趣半含深意的接过了话头—— “不是我上赶着宽您的心,有一句说一句的,横竖这宫中万事都有定例,再忙能忙到哪里去?又还能忙得过几位妃母?说起来,我可是盼着弟妹们赶紧进门,也好叫我摆摆嫂子的威风。” “我倒还不信有哪个能在嘴皮子上头让你吃亏了,你可别威风得太狠了,回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