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来一回,本王还有多少时日可活?”玄时舒苦笑一声,向孙公公展开自己方才用来压着唇角的帕子——这方帕子上已有暗红色的血渍,糊成了一团。 “王爷!”苏令德大骇,扑过去握着玄时舒拿着帕子的手,也遮住了那方帕子。 她当即也顾不上许多,斩钉截铁地道:“要去支叶城,现在就去。”她拧眉对孙公公道:“孙公公,事态至此,你还要拦么?便是皇上亲至,也只会心疼王爷。” 苏令德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孙公公匍匐在地,不敢多看那方帕子一眼,连忙搬出了太后:“王爷必能转危为安。只是去支叶城路途遥远,若有叛党余孽趁虚而入,皇上忧心之余,又要如何向太后交代呀。” 玄时舒惊讶地挑眉:“本王来之前,已经托人给母后带信,说明了本王的计划。本王原以为孙公公不辞辛劳而来,是皇上和母后二人的意思。”玄时舒蹙眉:“难道母后还没来得及跟皇上说吗?” 孙公公一凛。 不过,孙公公还没来得及说话,玄时舒就已袖手一指:“皇上日理万机,母后不欲拿这样的小事叨扰也正常。不过孙公公大可放心,以本王所见,母后大概是允了——” 苏令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孙公公也跟着这些声音抬起头来,他定睛一看,眼底的暗色愈发浓郁——曹峻和赵英纵正并排策马而来,他们的身后亦跟着二十护卫。 赵英纵快要跑断了腿,他勒马之后,虚弱地挂在马上,对玄时舒道:“阿舒……你可再别想一出是一出了。这些人,都是太后娘娘让我给你送来的。” 他又哆哆嗦嗦地从自己怀里摸印信,摸了半天,摸出一个印章来,丢给玄时舒:“这是太后娘娘的印信,给你去钱庄领钱用的。” 玄时舒双手接过印信,复杂的神色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他将印信收入怀中,对赵英纵道了声谢:“多谢表哥。” 孙公公仍跪着,目光短暂地落在赵太后的印信上,又极快地收了回来。 曹峻行完礼后,先一步走上前去对孙公公道:“孙公公,皇上已经知道阿舒欲去支叶城寻天师了。皇上大喜,路上安危由我负责。” 曹峻朝玄时舒拱了拱手:“阿舒,这一路有劳了。” 玄时舒唇角一勾:“该是我说有劳。”他垂眸一瞥孙公公:“孙公公啊,你现在可以站起来了吧。” 孙公公立刻爬了起来:“奴才谨遵圣意。” 赵英纵立刻拊掌,长舒一口气:“哎呀我的天,我可真是要跑断腿了。孙公公,我建议你也现在临都县休整两天,再这么披星戴月地赶回去,我人可都要废了。” 苏令德贴心地道:“我替赵大少爷和孙公公准备马车。” 曹峻看了苏令德一眼:“我们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准备楼船,不知……” 玄时舒不动声色地打断了曹峻的话:“不妨事,临都县的船有的是,随便租一条便是。”玄时舒说罢,随手指了自己身边的一个侍卫,叫他去租船。 曹峻则远远地望了眼船坞,他的目光在苏家楼船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看起来,良侯家的船也恰好停在临都县,如此,是不是就不必多此一举再去租别家的船了?” 孙公公闻言,立刻顺着曹峻的视线看了过去,目光锐利如鹰。 “那是给王妃送嫁妆的。当初本王派人跟着颁旨的天使去给岳父请安,岳父得知临都县有不少新奇之物,就让船停靠在临都县。”玄时舒云淡风轻地回道。 赵英纵闻弦音而知雅意,揉着自己的腿:“既然是弟妹的嫁妆船,那可就不能随随便便租用了,还是另租别的船吧。” 曹峻一抿唇,遗憾而又意味深长地道:“那可真是不凑巧了。” * “不凑巧?”苏令德一边吃着蜜饯,一边咀嚼着曹峻的话:“我怎么感觉他话里有话呢?” 因着白天的插曲,他们只在临都县休息一夜,第二日一早就要启程。 尽管已经星垂夜幕,苏令德仍然想着白天这些人之间的机锋。 孙公公对她的试探,她料想到了,也听出来了。这也是她故意支开白芨、春莺和春燕,只留下白芷的原因。因为白芷并没有随同她在土庙遇险,所以白芷的神色是断然不会露馅的。阿昏 但玄时舒与孙公公之间,曹峻和赵英纵在孙公公之后赶来,都让苏令德困惑不已。 玄时舒闲闲地倚在引枕上,不紧不慢地喝着碗里的药:“王妃,我今日又吐血一次,你不关心我,怎么还惦记着曹峻?” 第30章 暗涌? “我怎么舍得呢。” 苏令德这次也不急, 只回过头瞥他一眼:“也不知道孙公公是没看见还是没经验,你那帕子上的血——啧啧。” “这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