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共乘马车时,玄时舒随手就能复原棋局;端阳宴那日,曹峻说“阿舒还有舞剑之心”;还有那本《鸳鸯野梦》,内里其实藏的是《周书》。 “那我该拜会赵小叔,请他劝一劝王爷才是。”苏令德不欲接赵钱氏对于物是人非的感慨,她觉得玄时舒如今也是“名不副实”——她还没见过花娘会认不清熟悉的恩客的声音。 “小叔五年前就驻守拒马界河了,再也没回过应天城。”赵钱氏遗憾地摇了摇头:“说来,也就是打那年过后,王爷……” 赵钱氏没再说下去。 “王爷现在也很好。”苏令德一笑:“我只盼他能平安无事地活着。” 赵钱氏立刻应和,又唾了一声摄政王旧党:“都怪那起子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成日里作祟,闹得人不安宁。” 她这一声因着骂人,微微扬高了些,那厢严嫦正跟陶倩语在乌蓬的另一端赛着诗词呢,闻言遥遥看过来:“赵姐姐说得极是,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譬如那东施效颦的,偌大的荷花还往发髻上簪。” 陶倩语头上正簪着一朵荷花,她闻言冷哼了一声,手中执着两朵荷花,走进船舱:“我是东施效颦,可王妃和赵姐姐却是真真的西施,总簪得吧?” 严嫦又道:“那是自然,可这嫩粉不若正红,王妃和赵姐姐亲自来挑两朵吧。” 苏令德和赵钱氏也不好一直推辞,便都走出船舱。苏令德依旧不想站到船边去摘花,只遥遥一指,道:“我伤还没好全,便只虚指一朵,托船娘——” “哎哟!” 苏令德话音未落,乌蓬忽然猛地一晃! 第22章 惊涛? “小王子不见了!” 苏令德感受到身后的推力,直接把她撞到了边缘,她一下没站稳,侧身大半翻出了围栏,眼看着就要落水——白芨反应极快,一把拽住了她腰间的衣服,而苏令德竟单手撑着围栏,一借力,竟硬生生又翻回了乌蓬里。 苏令德才刚站稳,就听身边“噗通”声竞相而起,竟是严嫦一头栽到了水里,陶倩语还没来得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便被严嫦拽着腰带,一并拖了下去! 赵钱氏吓了个半死,急得跟什么似的:“快救人!” 船娘和使女纷纷跳入水中救人。 惊魂刚定的苏令德立刻让白芨到船头拿过撑篙,试图让严嫦和陶倩语能抓住撑篙,好歹先稳住身子:“快抓着撑篙——” 她话音未落,便听闻近处又传来几声落水声。 苏令德抬首一看,她先发现接天莲叶簌簌而动。非是因风,而是有人撑着一叶扁舟快速地滑过。撑杆的船夫戴着蓑衣蓑帽看不清脸,倏尔就从接天莲叶中,滑到了深不见人影的芦苇荡里。 她再定睛一看,发现她们竟不知何时滑到了荷花池的深处来。身边河风萧萧肃肃,竟不见其他乌蓬的影子。然而,不远处却有一艘单层画舫停在中央——纱幔重叠,雕龙刻凤。 那几声落水声,正是因为画舫上的人也意识到了这里的动静,亦有人跳下来救人。 使女和船娘没救上严嫦和陶倩语,她们反倒跟着画舫上救人的人上了画舫。 有个手搭着拂尘的常侍掀帘而出。他身边的侍从弯腰捧了两间披风,裹住了湿漉漉的严嫦和陶倩语。严嫦和陶倩语都在嘤嘤切切地哭泣,哭泣声随风飘过芦苇荡,跟那声“皇上”一起,传入苏令德的耳中。 “这这这……”赵钱氏目瞪口呆。 画舫行至乌蓬边,苏令德看清搭着拂尘的常侍正是孙公公。孙公公向苏令德和赵钱氏行了个礼:“咱家这厢有礼了。” 严嫦和陶倩语被接近船舱内,苏令德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心下微沉,欠身回礼后便道:“严姑娘和陶姑娘落水,久了怕容易染风寒,劳烦公公接了她们早些上岸。” 孙公公笑眯眯的,回答得滴水不漏:“船舱内一应俱全,陶夫人那儿王妃亦不必忧心。您难得出来见这一次荷花淀芦苇荡,且好生逛逛。” 赵钱氏立刻在袖子下握了一下苏令德的手,十分恭敬地道:“有孙公公在,自是一切无忧。” 苏令德明白了赵钱氏的暗示,她便不再追究,只道:“劳烦您给我们这两个船娘赐身衣裳,她们病了也难捱。” 孙公公挥手让侍从拿了两套干净衣裳来,意味深长地看了苏令德一眼:“碧波起伏不定,乌蓬易晃,王妃一切小心。” 苏令德应了声好,恭敬地站着,一直等到画舫消失在芦苇荡里。 苏令德立刻转身问换好衣裳的船娘:“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