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左翼军的营帐内,地上铺着两层厚厚的波斯地毯,图案精美繁杂,做工精巧细致,尺寸这么大,而又这么厚的波斯地毯,市面价值少说也要几千两银子一条,如今这样的地毯,便随随便便地铺在泥地之上,虽然是白昼,营帐里却奢侈地点燃了五十多支粗大的牛油蜡烛,映得营帐里一片光明,蜡烛里更是添加了某种香料,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这地毯,这蜡烛都是从济南城的大户人家抢来的,来的容易,所以也不甚被人爱惜,精美的地毯上,到处都是泥泞的靴子印。 多尔衮三兄弟正在营帐之中,三人围着一张案几团团而坐,面面相觑,脸上都有苦涩之意。 案几的中间,正正放着一张纸,那正是明军在辽东四处散发的春宫图传单,图案栩栩如生,一看便是高手匠人,精心绘就,男女两人的动作更是活灵活现,让人口干舌燥,心动不已。 然而三人谁也没有欣赏图画的心思。 赵无忌这一手太狠了,把多尔衮和庄妃的风流韵事,以一种老百姓喜闻乐见的方式,宣传得沸沸扬扬,在多尔衮的军中,虽然没有人敢当面传播这种事,但士卒们看向多尔衮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一切。 他们的眼中慢慢都是浓厚的钦佩之意。 大汗的女人都敢碰,睿亲王果然够狠! 看着眼前的明军传单,阿济格有些烦躁地骂了一声,他想了想,便看向多尔衮,“如今到处都在传你和庄妃的风流韵事,为兄问你,此事可是为真?” 多尔衮苦恼地抬起头,看了阿济格一眼,想了想,这才说道:“大兄,此事是真是假,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大汗会怎么想。” “怎么不重要,”阿济格不满地瞪了多尔衮一眼,“若此事为假,你可以前去找大汗去分辩,清者自清,大汗乃是贤明之主,他不会责怪你的。” 多尔衮叹了口气,再度把头低了下去,看样子他的情绪更低落了。 多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兄,“大兄,此事是真是假,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汗身为一国之君,他需要尊严,需要一个面子,而今传言沸沸扬扬,几乎众人皆知,事到如今,便是此事为假,大汗的面子也已丢得精光,大兄,你想,此时的大汗会怎么做?” 阿济格瞪大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多铎,“啊,怎么做?” 多铎无奈地看着阿济格,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话给大兄说透了,“此事无论真假,大汗出于维护自己权威的目的,一定会对我等三人不利,今后他还会更加变本加厉地坑我们三兄弟。” “大兄你想,押送财物这种美差,没有咱们兄弟的份,德王是赵无忌志在必得的目标,大汗却把这烫手的山芋递到了咱们兄弟的手中,大汗的用心,还不是昭然欲揭吗?他这是要借着赵无忌之手,削弱我们兄弟三人的实力!”说到最后,多铎眼中露出凶狠之色。 阿济格听了,顿时就是一脸震惊之色,“大汗本就对我等三人起了心思,如今又出了庄妃这档子事,那我等岂不是……” 多尔衮猛然抬起头来,打断了阿济格的话,“大兄不必担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传言不过也只是传言而已,便是大汗,也无法以传言治罪我等,他只会暗中下手,谋算我们兄弟三人,便如同此次命我兄弟三人押送德王一般。” 他随手拿起案几上的传单,叹了口气,“赵无忌此人不愧人杰,轻轻一张纸,却胜过千军万马,逼得我等不得不和大汗兵刃相见,此人手段,确是比我高出一筹。” 阿济格顿时便是一阵紧张,“兵刃相见!多尔衮,你该不会,起了‘那个’心思了吧?” 多尔衮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大汗实力强劲,八千白甲精兵尽在他手,又有马福塔,范文程等人对他忠心耿耿,我三兄弟便是加在一起,也不是大汗的对手,大兄,你想多了。” “那兄长的意思是?”多铎心中一动,抬头看向多尔衮,所有所思地问道。 “我等与大汗的关系日益恶化,这时,更应保存好我军的实力,不可中了大汗的计谋,他想让我等与黑旗军拼个两败俱伤,可是,本王偏偏不如他意。”说到这里,多尔衮眼中的杀气一闪即逝。 “该如何做,还请兄长示下,弟无不遵从。”皇太极三番五次地算计多尔衮等三人,此刻的多铎,也是杀心顿起。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