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朝中,均有宦官和文臣争夺权力的斗争出现,斗争白热化之时,文官与宦官公开在朝堂上大打出手之事,却也经常有之,不过自魏忠贤以来,宦官逐渐气焰滔天,敢于与宦官作对的文臣越来越少,就更不要说和宦官动手了。 在宦官与文官的斗争中,文官天然地就会抱团对付宦官,哪怕派系不同,也是如此。 此刻见到赵无忌将高起潜揍得满地打滚,布政使张秉文以及杨嗣昌两人不但不恼,反而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大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 卢象升则是张着嘴,目瞪口呆的样子,到了此时此刻,他总算明白了赵无忌行前跟他说的‘出格举动’是什么意思了,目光不断闪烁,一时也没有出声。 “大胆赵无忌!”李懋芳不得不站了出来,指着赵无忌喝道:“你好大胆子,居然胆敢殴打高监军!” 赵无忌狠狠一脚踹在高起潜身上,踹得高起潜又是一声惨叫,“以后再敢对卢大人不敬,这就是你的下场!” 骂完之后,赵无忌这才悠悠转过身来,看着李懋芳说道:“这阉人泄露卢大人的行军路线给闯贼,导致卢大人一行人被袁宗第袭击,此次兵败,此人正是罪魁祸首!本官给他这顿拳脚,是替那些阵亡的将士们打的。” 故意泄露卢象升行踪给匪人,以至七千济南府兵化为乌有,这可非同小可,乃是个抄家灭族的大罪。 高起潜一听,顿时也顾不得浑身的疼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躲到了李懋芳身后,这才跳着脚对赵无忌喊道:“赵无忌!你不要太过分!你,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咱家何时泄露卢大人行踪了?” “哼哼哼哼,”赵无忌冷冷一笑,“本官听闻,是你答应了德王的要求,把五千天雄军精锐留在济南府,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这可是德王主动提出来的,咱家又有什么错?”高起潜色厉内荏地说道。 “且不论一军之主乃是卢大人,你这乃是越俎代庖!就说其后,卢大人和杨大人遇袭之时,你却远在几百里外的济南府,安然无恙,难道高公公有未卜先知之能,知道此行会有危险,所以才留在了济南府,是也不是?”赵无忌冷冷地盯着高起潜说道。 高起潜眼珠一转,心想这本来就是巧合,咱家只不过是不想去青州府见你这个煞星而已,哪里是什么未卜先知了,不过此次确实非常巧合,让他顿生百口莫辩之感,“赵无忌,你,你血口喷人。” “哈哈哈哈,是不是血口喷人,高公公你到时便知,本官这就修书一封,上奏给皇上,只说你调走天雄军在前,又不曾随行前去青州在后,且又有人泄露了卢大人一行人的行踪,事实摆在面前,想必真相如何,皇上一定会心中有数,那些分辩的话,高公公到时自去和锦衣卫骆指挥使去说罢。” 高起潜听了,顿时吓了一跳,崇祯一向多疑,再说此事太过巧合,这可真是黄泥巴掉进裤子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想起崇祯的刻薄寡恩和锦衣卫的残酷手段,高起潜禁不住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他伸手指着赵无忌:“赵赵赵无忌,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你你为何要陷害咱家?” 赵无忌哈哈两声,背着手转过身去,“本官何曾陷害高公公?只不过卢大人遇袭一事,如今确实以你高公公嫌疑最大,这个不用本官说,想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李懋芳在一旁嘴巴动了几下,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他也没有开口。 高起潜眼中不禁露出绝望之色,这姓赵的果然是自己的克星,每次遇上他,都是自己倒霉,事到如今,自己挨打之事反倒是小事了,眼下当务之急是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否则一有不慎,便是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赵大人,你才华横溢,前程远大,又何必与我一个阉人为难?”高起潜看着赵无忌,脸上已有哀求之意。 赵无忌的手段,他可是领教过的,区区一份报纸,便把他的宫中才买总管一职给弄没了,高起潜完全相信,赵无忌绝对有能力借着这件事,整死自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