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猫既已死了,祖母为何还惊惧至此?”顾九愈发迷糊。 “因为老鼠也死了……”顾徐氏对着她笑,一向肃冷威严的双眸,此时充满着痛苦无助和绝望,“老鼠,被猫玩死了……如今,这戏,又唱到这儿了……” “九儿,祖母老了,那样的痛,经不起第二次了!我宁愿自已做那只老鼠,被抽筋,剥皮,被凌迟,活剐,下油锅……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我愿意的,我愿意替代他的……可是……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啊!” 她说到最后,捶胸顿足,哭得撕心裂肺,地动山摇。 外面值守的顾崇岭和桂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吓得一起跑进来察看。 顾九朝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进来,自己则把顾徐氏抱在怀里,由得她尽情发泄痛哭。 顾徐氏哭够了,带着满面泪痕,昏昏沉沉睡去。 顾九帮她盖好了被子,蹑手蹑脚退出来。 “老夫人怎么了?”顾崇岭和桂香急急过来问。 “好像是想到了过去的伤心事。”顾九捏捏眉心,揉揉耳朵。 不得不说,在这样的冷而枯寂的冬夜,听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对灯哀嚎,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精神折磨。 回到听雪堂,顾九的耳边,还回荡着顾徐氏的哭泣声。 那样惨痛的悲恸欲绝的哭声,让她头皮发麻,遍体冰凉,虽然屋内已被桂香拿炭火烘得温暖如春,她还是觉得有一种彻骨的寒意,在四肢百骸游走,游得她一整夜恶梦不断。 梦中,她和顾家人全都被抓到了药人监,剥光了衣服,扔在那黑台上。 楚夫宴和楚倾城拿了亮闪闪的刀斧,狞笑着要剖她的心,挖她的肝,揪她的肺,还把她的肠子扯出来,看看能不能绕地球一百圈…… 顾九吓得手足抽搐,奋力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只是尖声大叫:“不能绕一百圈的!一看就知道不能的!不要绕了,不要绕了!啊!” 但楚夫宴和楚倾城如何肯饶过她? 两人狞笑着,一人往外扯,一人向外猛拉,拉扯得她魂飞魄散,眼见得自己就要灰飞烟灭,耳边忽然有人急急叫:“二小姐,二小姐你怎么了?快醒一醒啊!” 顾九打了个激灵,翻身坐起,看到面前桂香急惶的脸,一颗高悬的心,总算回归原处。 “二小姐,你可算醒了!”桂香松了口气,拿着帕子,拭她额角的冷汗,一边嘀咕着:“你这是做恶梦了吧?” “是太累了!”顾九搓了搓脸,轻揉额角。 “是够累的!”桂香点头,“老夫人也累坏了!昨天夜里,也做恶梦了,在梦里一直哭叫,听着真叫人揪心!” “她都叫了些什么?”顾九问。 “听不清!”桂香摇头,“但瞧那样子,不知有多心痛!中间又犯了一回病,还好吴大夫一起在,喂她吃了些药,打那会儿,就没再睡,今儿天还蒙蒙亮,她就起来了!” “她这个年纪,这样可吃不消!”顾九叹口气,披衣下床,“我去瞧瞧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