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实则不可估量。眼下最直接的结果,便是新任北伐军总司令魏同钧承其遗志,兼任党主席之位,党务军务集于一手,成为当之无愧大夏第一人。魏同钧本身算得革命党元老,既有追随护卫魁首之殊荣在前,又有促进国家一统之大功加身,谁都看得出来,来日北伐胜利,重新投选大总统,除了他,不作第二人想。 此前因申城医院设备先进,厉害的洋人医生也多,宋承予病势严重时,便悄悄从蕙城来到申城接受治疗。最终医治无效不幸逝世,葬礼却没有办在申城,而是遵照遗嘱,回了革命党发祥地江宁。好在江宁距离申城不远,往来交通方便。灵柩迁徙时,不但魏同钧本人亲自护送,且申城政要无不跟随,呼啦啦去了上千人,声势之浩大,礼节之隆重,不愧国葬之名。 不仅如此,各地北伐军首领无不赶至江宁送葬,就连身在蔚川前线的蕙城军司令范济白,也放下军务亲身奔赴江宁,送宋先生最后一程。 与此同时,申城各界或官方动员,或民间自发,纷纷举办悼念共和缔造者宋承予先生的活动。便是颜皞熙一个小小国中三年级学生,礼拜日从学校回家来,也带着创作纪念文章的作业。为了写好这篇文章,他专程向心目中自认最能指导自己的大伯徐文约请教了一番。徐文约倒也没有因为只是个中学生而轻视他,正经抽了点空,郑重坐下对谈。谈论一番后,夸赞道:“你这独立共和、民生平权之论,说得头头是道,是学校里公民课老师教的?” “公民课老师提了一点,不过说得挺模糊。是教国文的江老师,他也管我们男子宿舍,放学了主持读书会,特地讲过国父思想。这篇《悼国父》就是他留的国文作业。” 两人又交流一阵,徐文约道:“你们老师讲得挺好。不过这些东西,一则你如今年岁尚轻,阅历经验不够,故而难以理解。二则么……终究还是有些空中楼阁,好比理想之国、乌有之乡,看不到现实样例,理解不到,也实在怨不得你。就说这平均地权,节制资本,你可以去问问你小叔,他刚替诗画社做了一场乡间观察回来,大概能给你讲讲地权是怎么回事。你也不妨去问问你安叔,所谓资本又是怎么回事。” 颜皞熙疑惑:“徐伯伯你是不是把标识举措的‘平均’和‘节制’忘记了?” 徐文约笑了:“这个么,等你明白了什么是地权和资本,再去学校问老师罢。” 颜皞熙眨眨眼:“那……安叔是资本家么?” 徐文约哈哈大笑:“你安叔连个作坊都没有,是哪门子的资本家?不过他确实常跟资本家打交道,你的问题他肯定能回答。” “那徐伯伯你呢?” “你安叔好歹还有个小破铺面,徐伯伯我呀,就只有手头一枝笔而已。” 颜皞熙又拿着作业去请教两位叔叔。颜幼卿从元宵节跟随陈阿公下田说起,说到自己小时随父兄巡田收租之事,颜皞熙从来不曾听说过这些,兴致盎然,追问了许多祖父与父亲旧事。末了感叹道:“原来咱们家从前竟是大地主。” “颜氏家训忠厚持家,待佃农并不苛刻。况且历代皆开办义学,回馈乡里,只能说是薄有田产的诗书之家。” 颜皞熙支着脑袋想象一番,这些完全不在他的记忆里,不禁好奇向往。可惜时过境迁,往昔风光烟消云散,最终只能与小叔约定,等放暑假一定带自己去别庄,仔细做做乡间观察作业。 安裕容在一旁拍拍他肩膀:“资本这事儿我只能给你隔靴搔痒讲讲,说不定错漏百出,回头倒叫你被老师同学笑话。你不是跟诗画社上下熟得很,去问问谢鲲鹏,能不能参观参观他家里的造纸厂、印刷厂,实地看看资本家跟工人怎么回事。我记得社里不少人去参观过,他应当是不介意这个。” 颜皞熙高兴得很,直拍自己脑袋:“我怎么早没想起来!江先生的读书会只能放学后在宿舍开,蓝先生提过想来却没时间,我可以替他把江先生请到诗画社沙龙去呀!礼拜日宿舍不设门禁,正好可以邀他出来。” 安裕容听见,与颜幼卿对视一眼,问道:“‘同声’诗画社的沙龙,还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