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芳芷则将阿槿领上二楼,说些女人间的琐屑。二人十分投缘,甚至约好下回同去茜园,参加同声书画社的艺术沙龙。约翰逊对此乐见其成。他虽然与几个寓居申城的西洋朋友恢复了交往,但阿槿与那些西洋太太们到底隔阂明显,聚到一处格格不入,彼此尴尬。能与郑芳芷交好,时常往来,比之留在饭店与那杜府三少奶奶斗鸡般相争,可不知好到哪里去了。 安裕容便笑:“你放心,杜府诸位马上就要搬离。他们可不比你财大气粗,舍得长期住饭店。等他们搬走,自然眼不见为净。” 约翰逊摇头:“只是阿槿没住过西式饭店,感觉新奇,先住些日子罢了。后面还是要寻一所房子安顿下来。你这边若是方便,也帮我留意留意。” 安裕容问:“不知你中意租还是买?” “还是先租罢。你们也知道,华夏如今的局势,申城目前虽然安稳,将来却难说……况且我总是要回去的,阿槿也愿意跟我回去。当然,如果战争很快结束,局面恢复稳定,我们并不急着离开,阿槿与我都很喜欢这里。只是徐先生的事,眼下恐怕帮不上什么忙,”约翰逊遗憾叹气,“今日所有轮船公司都取消了往北去的航次,不单客运,连货运都停了。申津特快专列昨日开始无限期停运,杜家老爷子算是运气好,恰恰及时赶上。” 安、颜二人亦料到有此可能,虽感棘手,并不意外。安裕容道:“我们再等一天,若无徐兄电报,便想别的办法。水路不通,陆路绕个道,或许可以。” 约翰逊皱起眉头:“铜山那边正打得激烈,即使绕道,也不一定能突破战线北上,太危险了。” 安裕容向他稍微透底:“你放心,我们不会轻易犯险。北伐军里,也有一两个可靠的朋友。我们想看看,能否走革命党军方的路子,悄悄过去。” 约翰逊不甚赞同地看向两人:“还是太危险了。你们本来就是北方来的,这个时候走军方的路子往北方去,难道不会把你们当成奸细么?”灵光一闪,“你们不会是想,替革命党去北方当奸细吧?那可太危险了!就是小福尔功夫再厉害,也无法挡住枪炮。不行,不行!” 颜幼卿忍不住也抿嘴笑了:“约翰逊先生,谢谢你关心。北方有很多人认得我们俩,做奸细不合格的。” 安裕容揽过他晃了晃,向约翰逊道:“确实谢谢你。你放心,我们并没有加入革命党,只是与他们做点药物生意。正如你在蕙城,必须与范济白将军和他的下属建立友好关系一样。徐兄携带的药品,正是如今革命党军队所急需。我与幼卿准备和他们的主事者试着联系一下,也许看在两箱配安多芬的份上,他们会愿意通融通融。” 送走约翰逊,安、颜二人抓紧时间,安排家中与店铺各项事宜,做好收不到徐文约音讯的最坏打算。据孔文致探听来的消息,四海大药房赵经理仍在想尽办法搜罗外伤用西药,自岭南收购来的用于外伤的各种中成药,正成捆成包往河阳发送。即墨蓬莱港属萨克森租界,交通虽因战争阻断,电报却一直是通的。若明日还没能收到徐文约电报,便只能通过赵经理,找一找河阳军魏总司令了。毕竟药品再值钱,终究抵不过人命要紧。 次日二人不曾出门,专心候在家中。临近中午,忽然接到孔文致打来的电话。为联络方便,安裕容不惜巨资,特意赶在中秋节前,给家里通了电话。 铃声响起时,颜幼卿动作快,一个箭步便接起话筒。听得几句,满面疑惑:“徐夫人来了?哪位徐夫人?” “便是杜府的外孙小姐,那位徐先生的夫人哪。”孔文致也糊涂了,望望门外站立的主仆二人,心道难不成杜家还来了个女骗子不成? 颜幼卿这才反应过来,是黎映秋到了。他一直习惯称呼对方黎小姐,安裕容背地里玩笑时,偶尔称一声“小嫂子”,竟没想起来人家是正儿八经徐夫人。 忙回复道:“我明白了,她打从江宁来?这会儿人在哪里?” 安裕容在他疑惑“徐夫人”时便凑到近前,此刻听得明白,问:“今日不是杜府搬家?她到新宅子了?” 那头孔文致又往门外瞅瞅,回答:“是说打江宁来。不过,现下正在咱们铺子门口呢。应当是先去了新宅子,杜府一个下人陪着送过来的,说是那头搬家乱糟糟的,没个下脚处,正好外孙小姐也着急要见二位老板,问徐先生消息,咱们铺子相隔不过几步路,便拐过来了。” 安裕容从颜幼卿手里接过话筒:“阿文,你请徐夫人进铺子里坐下,奉上好茶。就说我们很快便到。” 待他放下话筒,颜幼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