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哈拉帕向华夏出口鸦片的官方贸易。只不过,你知道的,鸦片利润高昂,华夏需求旺盛,官方贸易虽然禁止了,民间走私却在所难免。我刚刚接到的消息,有一艘远洋货轮,载了百来箱鸦片,自明珠岛运到申城。因海关查验严格,滞留多日,至今没能上岸。之后……很可能会转道往海津而来。” 说到这,阿克曼略作停顿,看着安裕容。安裕容心底大致有了猜测,忽觉沉重。并未开口,等待对方接着往下讲。 “我国公使阁下是位非常善良正直的大人,我本人同样坚决支持《禁烟协定》,因此是决不能允许这些鸦片在海津港口上岸的。” 无论阿克曼此语是否出自真心,安裕容都惊讶于他态度之明朗。肃然道:“那么请问阁下,需要我做什么?” “这艘船离开申城港,很可能会更换旗帜。海津码头也一定有人接应。有了申城的经验,他们必然会精心伪装,谨慎行动。我需要本地人帮我暗中查探消息,及时得到它抵达海津的确切日期,以及确切位置。” 近十年来,由于《禁烟协定》对官方鸦片贸易的数量限制,导致供不应求,民间走私十分猖獗。许多地方,鸦片走私贸易几乎属于公开的秘密。明珠岛运往申城的这船鸦片,便是光明正大而来。只是没料到恰逢革命政府镇压匪帮,极力加强对申城港控制之时,想了许多办法,也没能顺利卸货。遂有意北上,赶着年前最后一个入港高峰,混在远洋货轮队列中,将之送到海津来。大约走私者更没料到,南北两方政治领袖恰于此时会面,代替前朝朝廷与盎格鲁公使正式确认《禁烟协定》十年之约到期。 祁保善虽不愿孤身赴南方参加大总统选举,对于大总统之位却是势在必得。于此关键时期,落实《禁烟协定》这等极易收拢人心之举,自然不肯放过,决不愿这时候爆出鸦片走私丑闻。而盎格鲁公使自是愿意配合,经营本国在列强中的正面形象。双方一拍即合,海津港原本对鸦片走私船睁只眼闭只眼,这下当然不再成为可能。 阿克曼收到自申城传来的情报,与港口海关同僚商谈之后,才发觉此事看似简单,实则颇为不易。若船只加以伪装,兼有本地夏人接应,甚至化整为零,直接在内海湾将鸦片分散装入小船,再偷运入港上岸,很可能毫无踪迹可寻。他最近才在配合兵变一事上失手,虽不至有什么严重后果,到底丢了面子,不可能放过这艘刚巧撞到枪口上的鸦片走私船。一番商量谋划,定下了自觉相当不错的策略:既然走私船胜在有夏人接应,何不同样利用夏人来探查消息,为己所用呢? 他料定安裕容不会拒绝。果然,对方低头考虑片刻,便给出了确切回复:“阁下有心查禁走私鸦片,我十分敬佩,非常乐意尽我所能帮这个忙。您手里有什么进一步消息,还望不要吝啬,及时且详尽地告诉我,以便更有效地给予协助。” 阿克曼摇摇头:“只有你恐怕不行,还需要你那位武功高得不可思议的前匪徒朋友。我想,对他来说,潜伏在码头,甚至登上货轮,悄悄打探情况,应该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安裕容无奈一笑:“耶诞节当天,他就离开海津,不知去向了。他之前会与阁下碰面,确实是凑巧而已。不过您放心,这件事并不是非他不可。”竭力让语气更加郑重可信,“想必阁下也知道,华夏武术高手数量不少,海津是个能人辈出的地方,寻找肯帮忙的江湖义士并不难——然而在我看来,这么打探消息,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哦?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禁烟协定》全面生效,众所周知。想来那接应的人,绝不敢让货物滞留在手中。阁下刚才提到,鸦片有百箱之多?那么我想,船虽然还没到,也许接应者已经开始暗中联系买主了。”安裕容扬起眉毛,挑起嘴角,“什么人才能叫卖方完全放下戒心?自然是肯花钱的买主。” 阿克曼来了兴致:“你的意思是……” “从前我家里也有长辈好这一口,我对这行买卖不算陌生,临时充个买主,大约看起来不至于不像。”安裕容翘起二郎腿,同样一副胸有成竹之态,“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需要与阁下确认。” “哦?你说。” “不知截获这一船走私鸦片,阁下打算如何处理?” 阿克曼抖了抖雪茄烟灰,慢条斯理道:“自然是立即销毁。” 西历3089年,夏历2538,《时闻尽览》北方分社元旦过后第一期报纸,刊登了关于癸丑冬至日兵变的独家专题报道。 这份专题报道结集了自兵变发生以来的各方消息,迅速而又全面。除却《时闻尽览》京师海津两地记者发回的新闻及访谈,还转载了友刊相关稿件,甚至翻译了几份主要西方报纸针对此事的报道。而评论一栏,则邀请了几位不同阵营的执笔人,就事件作出种种分析揣测。其中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