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吧!我事情办妥就去找你,最迟不过中秋左右。拜托了,徐兄!” 人群涌动,那母子三人这才发现安裕容不在跟前,目光四处搜寻。徐文约无可奈何,勉强解释几句,领着他们跟随众人排队登车。那三人面色惶惑,终于还是进了车厢落座。 列车缓缓启动,安裕容调转马头,冲科斯塔等人招呼一声,也不管别人如何诧异,便往月台尽头奔去。奚邑不过一个小站,月台两端并无遮拦,连接着大片野地,直接就可以绕出车站去。 前来护送人质的士兵都排在车站通往城门方向,虽然看见他独自脱离人群,觉得奇怪,但见送行者们并无骚动,便不再管。安裕容原本也没打算进城,纵马飞驰一段,上了城外大道,停下来想了想。 仙台山位于奚邑城东南,而车站坐落在北门外。如今奚邑城里是傅中宵的天下,颜幼卿救了人出来,必然不会选择先前洋人质下山进城的路。他带着拖累,肯定也不会抄什么荒僻捷径。最有可能,倒是走开始从列车上被劫下来后,人质和匪兵们一起上山的那条路,方便且安全。进山去迎,安裕容自问做不到,多半要迷失在山里,但等在下山必经的道口,例如当初丘百战队长伏击匪兵的位置,安裕容觉得还挺有把握。不过是顺铁轨往南走,回到被劫持的河滩附近,没什么难的。 算算日子,颜幼卿八月初七趁夜离开,今天已是八月十一。若无意外,他单身上山,速度应该快得很,下山时大概会慢不少。不过再怎么慢,两三日后也该到山脚下了。安裕容骑在马上,辨明方向,沿着铁轨悠然往南而去。 安裕容在仙台山下等了三天。对于自己冲动下的这番莫名之举,第一天就后悔并自嘲过了。中途放弃,势必再多后悔并自嘲一回,实在不是他做事的风格。于是心中定下三天为期,决意坚持到底。若三天期满,接不到人,那是没有缘分,就此作罢便了。 他虽然来得仓促,幸亏口袋里有钱,离开车站不远就想起来,买了必需的食物用品。顺利寻到当初丘百战队长伏击处的小山坡,临时安营扎寨。 他既下定了决心,也就没把这三天辛苦放在心上。只觉得前有颜少侠路见不平挺身而出,后有安大侠慷慨援手拔刀相助,那关在壶嘴岩洞里的几个人质简直洪福齐天。又觉着安大侠浪迹江湖许多年仍能保持义薄云天初心不改,着实难能可贵…… 小山坡上的树莓被前些日子几场雨打得七零八落,枝叶丛中还留下几颗,饱满红艳,瞅着叫人流口水。安裕容半蹲在树丛前,睁大眼睛仔细翻找,小心摘下一捧,一颗接一颗塞进嘴里,十分享受。 忽听身后有人道:“安……先生?”声音不大,语气迟疑,仿佛不敢相信。 安裕容转过身,笑了:“果然是你!太好了,总算我没白等。” “安先生特地在此等我?”颜幼卿仍是一脸不敢置信。 “不为等你,我还能在这干什么?” “先生特地来此等我……”颜幼卿脸色一变,“是出了什么意外?” 安裕容明白他误解了,赶忙道:“没有没有。他们已经上车了,我拜托了十分可靠的朋友,肯定把他们送到地方。我就是不放心你。你一个人,势单力薄的……” 瞧见颜幼卿背上背着个小孩,身后还跟着几人,个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道:“先在这歇会儿吧。你过来的时候只带了吃的,我这里备了几件衣裳,大小都有,你叫他们凑合换上。”说罢,将手里剩下的树莓一分为二,一半倒在颜幼卿手心,一半塞给他背上的小孩。 颜幼卿还有点没回过神,愣愣看着地上安裕容摆弄出来的东西,冲身后几人道:“你们去换衣裳。”欲将小孩放下,才发觉手不得空,一把塞进嘴里。咽下肚才意识到是什么。将背上小孩拎到地上,看见那孩子两颊鼓鼓,嘴角淌着树莓汁,忽然就有点脸热。 颜幼卿带出来的人共五个,年纪不等。安裕容仔细观察一番,断定那孩子和两个半大少年是主要人质,而另外两个则是跟随伺候的下人。几个人神情都有些畏怯,说什么做什么,行动间有如木偶。 他问颜幼卿:“一路上还顺利么?” 颜幼卿沉声道:“有一个老的,我去的时候就剩一口气,没救过来。” 安裕容拍拍他肩膀:“你已经尽力了,不要自责。” 颜幼卿点点头,忽又问:“先生怎知我们会从此处下山?” 安裕容一笑:“猜的。”一句心有灵犀差点脱口而出,不知为何又咽了回去。 等那几人换好衣裳,又吃了点东西,不敢耽搁太久,起身继续前进。因立秋前后下过雨,河水深了不少。多亏安裕容骑了马来,才全部安全带到对岸。 望着当日列队搜身的河滩,安裕容有点儿感慨。正要问颜幼卿接下来如何行进,便听他道:“从此处往前直行,以你们的脚程,小半日便可见到铁路。横过铁路再往前几里,就是大道。往北通向奚邑,往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