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倒下大半。她拿出颜色不太鲜艳的毛线,准备教大家织毛衣御寒。 书上写的文绉绉的,照片倒是清楚,?但宣宁也不敢拿出来给大家看,只好一边说一边画一边比划,?寄希望于有哪个心灵手巧的女孩能听懂并还原出来。 看着大家一个个目露茫然,宣宁想起被自己浪费了两团毛线,心有戚戚然。 遇见一样新东西,让人模仿的最好方式是演示一遍。宣宁怀着这样的想法,?自己偷偷买了一些毛线和毛衣针来试,想着等自己学会了再去教大家。 想法是美好的,可现实却很残酷。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直到两团毛线都没逃过打成死结的命运,宣宁拽着自己快被薅秃了的头发,抱着乱七八糟的线团把自己扔在了炕上,终于选择了放弃。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广撒网捞天才的一幕。 眼看她寄予厚望的刺绣小能手——绿竹都两眼发晕,手里的毛线缠成了一团,正努力把死结解开。宣宁松了口气,终于摆脱了被毛线缠绕继而自我怀疑的阴影。 她看着绿竹,笑得像个慈祥和善的老奶奶,安慰道:“这个挺难的,一两天也够呛学会,慢慢来,不着急。” “嗯?”年仅十岁的穗穗一脸茫然地抬起头,举着织得稀稀拉拉全是洞,但也能看出形状的一小块针织品,试图为宣宁正名:“不难啊,宁宁姐姐不是说得很清楚吗?” 宣宁:“……” 别问,问就是扎心。 她看着满屋子的小姑娘“呼啦”一下,围在天才小朋友旁边探讨诀窍。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中,又有几个小姑娘突然醒悟,掌握了正确针法,几下就织出了窄窄的一条。 宣宁孤零零地站在屋子前方,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因为手残和大家格格不入,自觉离开了屋子,倚在墙壁上懒洋洋地晒太阳。 学生们还没到变声的年纪,清脆的朗诵声回荡在耳边。来往的人都放轻了动作,也有不少人完成了手里的工作,像宣宁一样站在阳光下,微微侧着耳朵,认认真真地听孩子们学习的声音,听着听着,嘴角不知不觉就弯了起来。 不远处的灶台上,有膀大腰粗的大娘从库房推来一车车粮食,轻轻巧巧提起其中一袋倒进盆里淘洗,准备给护卫队和学校的孩子们做午饭。 远处的空地上,江大正和护卫队员说着什么。似乎单纯用语言说不太清楚,他站起身,冲另一名队员招了招手,两人站在人群中间准备对打。江大看准时机,一个拧身就把人摔在了地上,动作快的让人看不清楚。围观的队员激动的脸色发红,使劲拍着巴掌轰然叫好。 更远处,有伐木队拖来刚砍下的树干回来,学徒急忙拿着工具冲上去处理好,然后放在合适的地方晾晒风干,时不时偷偷回头看一眼。几位木匠坐在阴凉地里,准备把木材处理成各种农具家具,偶尔抬头瞪一眼不老实的学徒,侧一侧身子,挡住视线继续干活。 木匠只有一个来自王家村,其他人都是原本城里的住户,手艺也更好一些。宣宁为了提高他们的工作效率,在众人中征集了一批学徒。一方面是可以帮忙打打下手,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得到更多的木匠。毕竟现在的木匠还是太少了,多一个人就能多干好几份活。 不过,这些人习惯了把自己的手艺藏着掖着,把学徒当苦力使,想学本事那是万万不能。 教会了徒弟,万一饿死师傅了可怎么办? 自家还有子孙,把压箱底的本事都教给别人了,儿子孙子该靠什么立足? 不是只有他们这样想,而是大环境下,所有手艺人都这么想。他们之中有很多人,当年就是给人做了很久的学徒,挨了师傅不少打,这才学到了本事。现在做了师傅,也原样都还到了跟着自己的学徒身上。 学徒要伺候师傅。这个伺候包括早起的倒夜壶端洗脸水,一天都察言观色把师傅照顾好,到晚上给师傅端洗脚水甚至捏肩捶背,等师傅睡了他们才能歇下。 这也就算了,毕竟在这里,这些其实属于尊师重道的一部分,这个时代很多人对长辈也是这么做的。要从师傅那里学安身立命的本事,平时勤快点也都是应该的。 除此以外,师傅们的脾气一般都不太好。做活时动作稍有不对或者略微慢了,往往就会迎来一顿劈头盖脸的打骂。打完骂完,师傅出完气了,才会指点几句。 宣宁见过几次,捏着鼻子忍了。 王三柱也动不动挨他爹的鞋底子,她虽然对棍棒教育并不赞同,但这种观念在大家心里根深蒂固。观念这种东西,实在不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