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伯母教我的。”林玉娟把杯子推到万林生那边儿,“尝尝吧。” 万林生喝了一口,不太甜,带着些酸口,饭后喝挺舒服的。 电视里在播法治节目。贾某九岁的儿子从自己家翻窗到孙某家,出来的时候从踩空,从孙某家三楼的阳台摔下来,摔成了重伤。现在贾某要告孙某,理由是孙某家的窗户没关才导致他儿子摔下来。 “这贾某真是不讲理。”林玉娟说,“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案件自然是不予受理,主持人和观察员探讨社会问题万林生没心思听,拿过遥控器换了个台。 过了一会儿,林玉娟看着排球比赛说:“不管溺爱宠爱还是批评,其实都是对孩子关心。” “妈……” “事到了这地步,我们不会再逼着你结婚。”万卫东抢过话,“但你也别指望我们欢天喜地地等着你领一个男人进门。” 看似想通了,实际没想通,万林生默默叹口气:“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几年前,你大伯母跟我说过一件事。”林玉娟在不灵活的那条腿上搓了几下,“是她教过的学生,两个男孩子谈恋爱,被其他同学发现,两个人被迫分手。” 林玉娟看着电视,眼睛却没聚焦:“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感情太深,又走到了一起。其中一个男孩子后来当了儿科医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病人家属知道了,非说他是恋童癖,逼得他失去工作,过了一段时间,身体出了问题,可能是重度抑郁。” 电视里的声音像个背景音,万林生除了嗡嗡声听不清内容。 “重度抑郁你可能多少也了解一些,这个病很难治好。”林玉娟眼圈发红,“那孩子坚持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了自杀,他朋友……他去世以后他朋友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一点儿音信都没有。” 听完,万林生心里堵得慌。 这件事,林玉娟和大伯母站在不同角度看问题。 一个理解,一个担心。 “我知道我是少数,是异类,很难被现在的社会认同,法律都不认可,我有什么权利要求除了我们以外的其他人给态度。”万林生说,“如果能选择,不管有多少次,我肯定都会选择一段被所有人祝福的感情。” “但老天爷没给我这个机会。” “站在我的角度,我没伤害任何人。”万林生看了眼林玉娟的腿,“站在你们的角度,我肯定是个忤逆的儿子,但这不是我选择的结果。” “张东桥,他怕伤害到你们,跟我分得很彻底。”万林生想笑一下但没笑出来,看着林玉娟和万卫东,放轻声音,“可是,我特别想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