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来一句儿子把人都整蒙了,何况人家紧接着还打算再认两个闺女, 来者不拒。 一般来说, 魔头都不是这个调调。 北魂阙神秘莫测数百年, 突然间阙主更替, 换成这一位性格略疯的老太太, 也不知道是正道的福还是祸。 她说要上一趟夜鸩山, 语气轻快到像是要去踏青看鸟, 言语里浑然没有对此地的敬畏小心。 严方疾示意姬扬后退两步,拱手道:“老前辈,月火谷少与外派交集,不便多留。” “夜鸩山瘴气深重,厉兽可怖, 也望老前辈珍重一二。” 阚寄玄眼珠一转, 看着严方疾有话说。 “这是月火谷长宫主, ”姬扬立刻道:“父母健在, 而且儿子也二十多岁了。” “那算了。”阚寄玄觉得无趣:“我不跟别人抢孩子。” “今日登顶,你要不要跟我同去?” 涂栩心悄然给弟子解围,把话题往旁边引。 “敢问一句, 前辈凭什么物事可以登顶?” 老师祖每每意欲踏足此地, 都要备下数道符咒药丹,带上最得力的几个弟子一同随行。 即便如此,他们每次也仅仅是止步于半山腰,连更高处的风景都未见过。 这北渊魔尊明明住在至暗地界, 竟然比当地人还要熟悉地貌,能轻易登顶。 阚寄玄直言不讳:“我不怕毒瘴。” “可还有异兽深诏, 洞窟树阵。”涂栩心观察着她的表情:“我师哥睿智超群,每每也被树阵困住,花大半时间才能绕出去。” “山上连怪鸟都能囫囵着吞食人头,更不说那些看似安分其实嗜血的草藤。” “这便把你们难住了?”阚寄玄大笑:“那山名叫什么?” “……夜鸩山。” “夜鸩在哪里?”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都没法接话。 俗言里的鸩酒,无非都是乌头之类的药草淬毒后的酒,取了传说里这只鸟的名字。 姬扬想起自己那只偶得于秘境的幼鸾,问道:“前辈从魔界捉来了夜鸩鸟,可以凭它开道?” “鸩鸟可以捉吗?”花听宵困惑道:“鸩羽扫过酒液都有剧毒,常人没法碰触吧。” “除非……”老太太得意一笑:“有犀甲手套。” 古有‘燃犀照夜’之说。 鸩鸟肆意横行的更早时期,山林里的溪泉都不能轻易啜饮,惟恐被这鸟的羽毛浸过水面。 ——除非山间有犀牛出没,以犀角碰过水面。 犀牛少之又少,阚寄玄却拿出单只白犀角片制成的手套,右手一戴便从行囊里抓了过去。 再一拔出来,果真拎着一只山雕大小的紫绿色大鸟。 单是眼神就阴鸷到让人下意识想避开,赤红长喙更显得锐利危险。 老太太怕它挣扎着跑了,抓出来给众人看了一眼,嘚瑟完准备走。 “儿子,跟你娘上去看看吗。”她又看向那两个姑娘:“闺女们也来?” 杜韧立刻作揖:“我我我也有娘了,我娘在京城呢。” 宫雾急中生智躲到严方疾旁边:“这是我爹!” 阚寄玄长叹一声:“那不能让他捡了便宜,我不收你便是。” 宫雾细细瞧着,心想这福运大阵真是能把机缘全都拼在一块。 一个念头把师兄从京城叫回月火谷,这么巧就碰见了刚好路过山谷的魂阙新主。 刚好这新魔头要去一趟夜鸩山,还乐呵呵地要带姬扬一起上去。 难不成上去一趟再下来,师哥能直接破阶升境,变成同师父一样的厉害人物? 老人家有神物在手,虽然效果还未检验过,但瞧着似乎还挺靠谱。 涂栩心临时不确定该怎么应对,反而是严方疾思忖片刻,温声道:“此山本是月火谷所有,奈何凶险重重,一直难以巡护。” “前辈行山瞰景,也是替我谷代为看查,辛苦。”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