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像是倏然抱了满怀春风,许久才想起放下这扇子。 再睁开眼,宫雾喃喃道:“我还以为会被烫一下。” 姬扬笑道:“看来它与你灵缘相投,旁人才拿不了这么久。” 言语之间,两人已走近柜前,小伙计刚去叮嘱完灵玉的事,转道回来愣了一下:“哎?这位是——” 他刚看向姬扬,脸色都变了,方才的伶俐口齿有些结巴:“你,你是谁?!” 宫雾自己戴惯了易容术,转头一瞥师兄的清俊容貌,听得茫然。 “他也被悬赏捉拿了?” 小伙计都没细想那个‘也’字,很是失礼地盯着姬扬看了又看,像是觉得离谱。 “不可能,不可能啊??” 姬扬平静道:“有话直说,到底怎么了?” “您二位随我来内室一观,请一定过来!!” 说罢那伙计竟然打开了柜台的暗格,邀他们两位进入竹戏斋的内室。 ——便是方才胡丰玉在这里,都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殊荣! 任何铺子都不会轻易让外人走进后台,更何况是竹戏斋这样的至宝所在! 宫雾不敢进去,拉着师兄的袖子有些警惕:“该不会是什么陷阱……” “我搞不好还要给这位爷磕头,”伙计哭笑不得:“请进请进,两位一看便知!” 三人随即进入更深处,里面的确是铸锻各室,还有好几个仓房堆积着各类材料,有琳琅满目的各类宝珠法符。 但那伙计竟然领着他们穿过这些走到更深处,直到空叩两声门扉后,一手推开了斋主人的茶室。 “此乃我斋尊主与亡妻的画像,请二位亲眼看看。” 泛黄画像上有夫妇立在碧竹之下,年轻女人笑得温婉和蔼,男人剑眉英目,俊朗不凡。 虽然蓄着长长胡子,可一看便是姬扬行至中年的模样! 宫雾看得讶然,不住对比几番,迟疑道:“请问贵斋主……是何方人士?” “他乃是江南第一剑修,温筑仙尊!” “那这位亡妻……大概是什么时候过身的呢?” 伙计连连说了声福生无量天尊,也是面带敬畏地看了一眼画卷,不确定道:“大概是两三百年前?” 那没事了,她师哥今年才二十一,怎么可能横跨几百年做人家的儿子。 姬扬同样也想到这里,垂眸道:“巧合罢了。” 伙计也是头一次看到这般奇事,甚至悄悄拿两根手指挡住自家斋主的长长胡子,给他们看没胡子的版本:“你们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可惜斋主常年云游在外,上一次回来还是二十二年前,不然小的一定请示禀告!” 看完画像,小伙计把他们带回外斋,不住感慨有缘。 “真是长得像亲父子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小的多想了。” 宫雾暗觉遗憾,侧耳道:“溯舟,你上次入幻海之劫时,似乎亲眼见过父母的样子,和刚才那画像里的相像吗?” “很难回想。” 他一直记得,梦里的父亲是个乡野樵夫,母亲是温柔织娘。 他们陪他在乡野间生活了许久,还一起在墙壁上用石子画了三只小鸭子。 但面貌……平日梦境里的陌生面貌都会在醒来忘记大半,现在隔了许久,更难追忆。 小伙计一说有缘,连账单都一并免了,接过他的法扇痛快开单,一路絮絮不止地念叨着有关斋主的事。 姬扬早已备下金银,此刻推到伙计面前也被连连推拒,像是生怕面前人就是未来的少东家。 宫雾怕伙计日后被叱骂连累,劝道:“我哥哥才二十一岁,怎么会跟斋主有亲缘关系?” 伙计嘿嘿一笑:“没事没事,这单我买了!” 两单一出,均是隔着十五日再来交付,期间需要法器主人每日斋戒茹素,焚香修心,以裨益法器本身的灵性增长。 宫雾本还想尝尝京城很是出名的果木烤鸭,暂时打消了这些念头,连沾油腥的汤都不敢碰。 他们找了个客栈暂且住下,当即凭呼来贝给师父留言数十句,说等铸器完毕之后便会快速回谷,让师门早日重聚。 姬扬虽记得老婆婆状似疯癫的那几句,但一样记得师父平日里对他的所有好。 有些事当面问清再说,他不愿私自揣测。 当天夜里子时,涂栩心的回音遥遥从贝内传来。 “你们留在京城不要走!!我跟你们师叔师伯一块过来!!” “终于能见面真是太好了,你们都吃点好的,把自己养圆点,这大半年真是可怜见的估计都没少受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跟你们说啊,这次金烟涡为了保住名次,真是下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