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四筒。” “别光顾着磕瓜子里,四筒要不要?” 长胡子剑修还未说话,远处有个中阶弟子脚步仓促地跑过来。 白发婆婆瞧她一眼,捻了一张牌在眯着眼睛看。 “竹笙那边把人打发走了?” 弟子惶恐地摇一摇头,伏拜道:“那月火谷来的人以灵压欺人,说他们师祖的拜帖……我们宫主受不起。” “笑话!碰了,张姑摸牌。”老剑修把两个四筒掼在桌面上,瞪着眼睛道:“他们自己腆着脸上门求人帮忙,现在拿乔是给谁看?” 张道姑摸了张六饼,指甲一掀把牌扔回桌上,转身看向那弟子。 “你师尊今年方升至五阶玉衡境,便是同我也能交手数十回合,居然压不过月火谷来的人?” 弟子硬着头皮点点头,仓促道:“那位姓涂的人还说,‘今日前来,虽是为我谷求援,也是为贵派避灾’。” “倘若一炷香里,师祖仍不出面见客,他们四人即刻返程回禀,不再逗留。” 老剑修面露厌烦:“师祖岂是他想见就见的?月火谷的昊乘子也是不知礼数,写帖叫徒弟来这般叨扰!” 张道姑踌躇说:“万一真有急事呢?” “你不打麻将了?” “回来再打。”她有心会一会这跋扈后生,起身叫好友碧澄婆婆同去。 “老彭,我们都散了,你一人留在这也没得玩,不如过去见一面。”张道姑笑道:“若真是鸡毛零碎,抹了他道行略作惩戒,不也随你高兴?” 老剑修这才撇着嘴站起来,把自己的一手烂牌推得乱翻。 “今日手气本来就差,那倒霉东西,搞不好是上门来讨钱!” 此刻琉璃桥上,涂栩心背手而立。 他站在三人身前,骤升灵息不曾波及任何同门。 但骆竹笙额头已经冒了层薄汗,强撑着维持站姿,凭内息与潮水般的强压对抗。 花听宵早已习惯师弟的骄傲性子,站在后面悠闲地观赏了一会儿大派风景。 像是感应到四位高人的脚步,涂栩心灵息一收,看向飘飞而来的云际。 两男两女先后落地,为首的碧澄婆婆温声解释了几句。 “门主正神游太虚,尚未归还,我们不敢贸然催促,还请见谅。” “四位既然有要事前来,不如先在我上三宫里坐坐,也好粗解困情。” 花听宵这才客气应了,把臭脾气师弟拉回身后,同他们四人踏风而去。 直到涂栩心消失不见,骆竹笙才脸色惨白地跌坐在琉璃桥前,心悸到许久都说不出话。 一行人穿廊过林,步入上三宫的正殿之中。 虽是道修正殿,但已如人间金銮殿一般庄重华贵。 六根缠龙宝柱伫立两侧,蓝宝香炉里檀雾缭绕,更有八位弟子侍立两侧。 金烟涡的四人相继入座,既不请座,更不上茶,存心要看看这穷亲戚般的邻派来找什么事。 花听宵看出他们的倨傲,轻声道:“师弟,把我那匣子给他们看看。” 涂栩心从他弟子背着的药筐里取出一方铜匣,当众将匣盖掀开。 宫雾悄悄垫脚一看,呼吸跟着一顿。 两位师尊真是狠人。 如果是她过来报信求助,绝对做不到这个地步,此刻恐怕已经被为难的无地自容了。 有金烟涡弟子过来接匣,看清里头物事时身形一震,本能般惶恐地看向本门四位师尊。 “能是什么东西?人心?人头?”老剑修不耐烦道:“拿来!” 等那弟子呈上物事给四位仔细看过,方才还闲谈的几人都彻底没了声音。 大殿里一片死寂。 铜匣里放着一截鲜血淋漓的脖子。 脖颈被截取不久,上下截面均是裸露着血肉白骨。 在座各位均是见惯生死,本不应一节脖子倏然失语。 怪就怪在,这脖子后面长了一只骨碌碌乱转的姜黄色眼睛! 那眼睛全然不顾寄主已经断了气,像是仍旧有自己的念头一般,在乱转着打量四周。 碧澄婆婆从没见过这样的怪物,一眼没看完就匆匆把匣子推开,当场想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