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子被丹妮的突然爆发吓了一跳,踉跄后退两步,反应过来后又为自己的短暂怯懦羞愤异常,指着丹妮呵骂道:“你看你,吃得满脸红光,脸颊比我们都肥,肯定是个为富不仁的恶棍!” “你瞎呀,我脸颊肥?”丹妮右手按向左腰,却一摸摸了个空,转头看向靠墙歪在一边的老博士,他正抱着两柄长剑。 “我肥不肥?”她问老头。 红鼻子老头左右看看,指着附近难民,点头道:“与他们相比,你的那点儿婴儿肥的确太扎眼。” “好,我肥,”丹妮黑着脸,质问大个子,“我就不信了,夏天丰收时节,你们难道也这幅骷髅模样?那时你们是不是也为富不仁?自己穷,却怪别人能吃饱饭,这什么道理?” 大个子怔了怔,想起曾经在临冬城大酒大肉的逍遥日子,竟无法反驳她的话。 “我问你,可曾杀过人?”他又问。 “当然杀过,就在十字路口黑店,杀了几个血戏子,难道你们惺惺相惜,要为他们报仇?” “这......”大个子抠抠后脑勺,有些麻瓜了。 “跟她说那么多干嘛,”北方年青人走过来,问,“你可有金龙?” “有。” “这不就行了,你有金龙,我们缺金龙救命,这就是罪!把钱交出来,吊死。”青年宣布。 “她是好人,”梅里巴德修士忍不住帮丹妮辩解道,“骑士小姐为了保护客栈里的孩子,最先冲出去迎战血戏子。而且她打算购买粮食救济河间贫民。如果你们想让更多的百姓活下来,最好放了她。” “真的?”大个子看向长腿简妮。 “似乎有说过,但不确定她能否兑现。”简妮犹豫着说。 大个子想了想,叹道:“那你先站一边,等夫人审判完那个狮子,再看她如何处置你。” 石心夫人把视线从羊皮纸上移开,右手伸到下巴下面,抓住脖子,好像要掐死自己一样,嗓音断断续续,嘶哑喘息,很像临死前的喉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她说什么?”丹妮道。 “她问狮子,剑的名字。”年轻北境人说。 “守誓剑。”布蕾妮答道。 石心夫人双眼仿佛阴影中两颗碳火般燃烧起来,显得极其愤怒,喉咙再次发出刀片刮玻璃般的声音。 长腿简妮道:“夫人说它该叫‘破誓剑’、‘虚伪之友’,专用于背叛与谋杀,和你一样。” “我对谁虚伪了?” “对她,你难道忘了自己曾立誓为她效力?”北境人指着石心夫人说。 即便之前已经有所猜想,丹妮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这怎么可能,你们竟把她复活了?!!” 布蕾妮几乎同时叫道:“不可能,史塔克夫人已经死了。” “是的,死亡于宾客权利,”长腿简妮苦涩喃喃,“从那时开始,它们的意义都跟从前不同了。” 石心夫人闪着红光的眸子瞥了丹妮一眼,伸出鸡爪般的双手放低兜帽,解开脸上的灰羊毛围巾,露出白如骸骨的干枯头发,与斑驳的灰绿色的额头,夹杂着褐色腐斑。 条条碎肉附着在她脸上,从眼睛直到下巴,有些豁口结着干血块,有些甚至露出底下的森白颅骨。 “凯特琳夫人?!”布蕾妮与巴利斯坦惊呼出声。 “七神在上,”佩雷斯坦博士见了鬼一般,脸色惨白惨白,“你死了,死在红色婚礼。”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