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就关上了房门。 温睿把饭菜重新热了一遍,吃饱后才去收拾东西。 要带得东西不少,好在他衣服不多,春秋两套冬季两套,一个背包都装不满,他见缝插针把干净的毛巾和几个衣架塞了进去。 他把能用到、要收拾的全都装了起来,连桶和盆都没忘记,就怕带少了他妈会生疑,只能按照去学校的标准收拾东西。 整理桌子的时候他蓦地注意到他夹在书里的通知书,他愣了下伸手将通知书抽了出来。 大学四年他过得还挺充实的,虽然每天都像个陀螺一样为了生计忙碌,但是觉得新生活就在眼前。 他喜欢当老师。他上的是本地的高校,学得是数学专业,研后成功在市里的一所高中做了数学老师。 但后来全毁了,安分了几年的温国庆在他工作期间染上了赌瘾,那个老男人就像疯了一样的去赌博。 那个老无赖,自从染上赌瘾以后真的想尽一切办法从他这里弄钱。 温国庆甚至雇四五个地痞无赖来抢他的钱。 他打也打不过那群人,报警又找不到那些人的踪影,和学校说过以后学校问了其他老师,并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就算有小混混要钱,针对得也是学生,还没有人敢动老师。 他渐渐察觉出来不对劲,那些人仿佛就逮住他一个人抢,仔细一想就明白始作俑者是谁了。 温睿当时真的要气疯了,他真的没想到那个男人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他和温国庆沟通过,甚至还警告他,指使人抢劫,罪名足够他吃好多年牢饭。 温国庆抱着他的大腿,哭诉自己也是没办法。 温睿看他这个样子就恶心,但又找不到证据,他报过警,可那些地痞流氓流窜在街头巷尾,滑得跟泥鳅一样,根本没法儿抓到他们搜集证据。 不过温国庆老实了一段时间,可温睿发现自己被偷了,而且溜门撬锁的还是个熟人。 温国庆每次不敢拿太多钱,擦着最低追诉标准,他报警也没用。 温国庆越赌越大,甚至去借高利贷,那些追债的三天两头来他找他麻烦。 碰到好说话的,讲讲道理,那些人也不会为难他,碰到不讲道理的,非说他和温国庆一伙的,合伙骗钱。 温睿受够了,他琢磨着合约到期就离开这里。他已经工作两年多了,这两年前前后后加起来还了他妈差不多十多万,他能在合约到期之前还完那些钱。 可现在什么都变了。 温睿把通知书放进了背包的侧兜里,他猝死前一夜还在熬夜备课,就怕第二天再出岔子,可是很可惜,他再也没机会讲那节课了……只是不知道他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站在讲台上。 —— 天刚蒙蒙亮,温睿定定地看着窗帘下泄出的微光,心如止水。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声响,温睿立马翻身起了床。 他把褥子被子床单一大堆全都叠得整整齐齐装进了蛇皮袋子里。 洗漱过后他背着行李出了卧室。 王建军还在吃早餐,看他出来愣了下,他道:“怎么这么早?要去学校报道?” “嗯,我先提前去看看。”温睿神情平静,原来鲜少说谎,可这辈子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可是能怎么样呢? 王坤暑假基本不吃早饭。柳曼琴端着刚榨炸好的油条从厨房出来只抬头扫他一眼,她冷淡地问道:“不吃早饭?” “我不饿。”他一刻都不愿多待。 王建军难得关心他:“东西都带齐了没?” “嗯。”见两人没话说了,温睿深吸一口气,他道:“叔叔,妈,那我走了。” 柳曼琴正给王建军盛着粥,头也没抬,随口应道:“去吧。” 温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反手关上门,将原来的世界和他隔绝开来,他将他的过往通通抛在了身后,一步步走远了。 大学的方向和火车站的一致,只不过火车站在终点站。路过他大学的时候他没有抬头,那些都和他没关系了…… 下了公交车他有些吃力地甩了下肩膀防止肩带往下滑,他前胸还背着背包,手里又提着纸袋和桶,行动很是不便。 他望着来往的人群有些茫然,这是他第一次来火车站,原来即便是出去培训坐得也是大巴,可这回他身上带得钱本身就不多,能省点就省点吧。 温睿随着人流走了一段路才看到指示牌,他按照指示牌找到了售票厅。 开学将至,出去上大学的学生不在少数,整个售票厅全是人。 温睿看着长长的队伍很是焦灼,他总怕待得越久他就走不掉了。 等了将近四十分钟,总算轮到他了。 空气十分燥热,温睿的脸有些发红了,他笑着对服务人员说道:“去淮城,要最近的票。” “您好,最快的一班车是九点十分的,卧铺没有了,只有硬座,请问您还要吗?” “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