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近大半个时辰了,一个多小时了。周大福还没有回来,就一千米的路程啊。 周郡开始担心起来了。按照周大福的脚程不应该还没回来,别是遇到什么事了?他想着刚才的地址,调转板车方向,然后往那去。 然后在路上和周大福相遇了,周郡看见周大福狂奔,而且大冷天一头汗,要不是他叫喊了一声大福叔,他就闷头错身而过了。 周大福一脸惶恐,“郡哥儿,你知道那位公子是谁吗?”不等周郡回答,他就压着嗓子耐不住惶惶不安的自问自答,“是我们县太爷的公子!” 周大福擦着汗,“可吓坏我了。那车夫说我骗他家公子钱,要把我抓进去。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信我。幸亏后来了个贵人老爷,看着挺体面的,那个车夫喊他杨管事,然后他看了看我抱着的兰草,又问了话。我一五一十说了,说是他们少爷花了四两银子买的,他才挥手让我离开。” “我就跑,可是他又叫住我,问我还有这兰花吗,他要一起买下。我没敢回答,就闷头跑了。”可是周大福跑出几十米后就后悔了,他惶恐虽然没消失,但一想到剩下的花有人一起要了,这么多大的一笔银子啊。 他怎么就鬼迷心窍不敢卖了呢。都是被那个车夫给吓着了。还有那个杨管事虽然说话和蔼,那一身的气势也怪吓人的,他当时只想逃命。他爹是里正,可是他爹没带着他应酬过,也见过县太爷,但是没和县太爷说过话。他一辈子老老实实的,之前爹管着人或者出门应酬的时候就是带着三弟的。三弟是他们兄弟三人最有出息的一个,也是爹娘最喜欢的一个,三弟在的时候连周立也要往后排得。可惜三弟逃荒前病了,逃荒路上就一直病着,小病熬成了大病,没了。 这会儿他见到周郡,又想到那管事要买花的话,他的后悔快要溢满了。周郡先是安慰了他,“没关系的,大叔,我们再去问问就是了。如果要就卖给他,不要就算了。”听了周大福的话,周郡也知道那个管事是讲理的。再说如果那公子真是县太爷的,也没什么。 吉县的县太爷让流民入城安置,又设置粥棚,就说明他是个明白人,心思不差,而且他们在下营村也没听说这里的县太爷苛捐杂税,贪污受贿乱判案子的。所以周郡并不是十分惧怕,他这兰花对于普通人来说二两银子很贵,但是看着刚才那位富家公子言行,就知道他不差钱的。 周郡说服了周大福,周大福也是心有不甘,周郡这花要都能卖出去。他周家至少能得五两银子。 得去! 他们去到的时候,正巧那位杨管事还在。周大福讪讪的,周郡就直接上前了,“大人,我这叔叔说您还想买兰花,就带着我过来了。这是剩下的兰花。我之前卖给公子的两盆花是最好的。”他弯着腰让那位杨管事看花。杨管事看着这蔫嗒嗒的兰草,这品种是稀少珍贵的,但是这花叶都萎了,挖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有的叶子顶上有些枯黄了。他脸色不是很好看,“小哥不会养兰花?” 周郡诚惶诚恐,“小人这花是从地里寻来的,只因家贫才想着来卖花挣钱。镇子上的一位读书人指点我几句,说让我来这里试试,有些贵人喜爱兰草,我便来试试运气。” 杨管事沉吟道:“我出八两银子,你将这剩下的全部给我。”他家少爷只买了两盆,虽然这两盆不错,但还是太少了。花园里移栽的话最好要十几株一起栽种。他家老爷和那位柳工都爱兰,家中十几种兰花了,确是没有这种品种的寒兰。寒兰花期又长,不畏严寒,如果现在移栽回去,还能有一两月的花期可赏评。 周郡闻言一震,小心观察着杨管事的脸色,摇摇头,“大人,你也看到我等小民身无长物,而且托县令大福,才能安顿下来,可是地里没粮食。这一批兰草卖掉后,我们才能买粮食过冬。大人海量,再多给些吧。” 杨管事没说话,他眯起眼睛看着周郡,放出周身气势,不过周郡并不怕,他不卑不亢的说:“大人,我等小民生计艰难。请大人开恩。” “你想要多少?” “大人给小人十两银子就好。”周郡道,“小人这里还有些木柴和野菜,一并送给大人。” 杨管事笑了笑,没说话,他看也看不看那野菜。周郡见他沉默,也看不出他心中所想,脸色如常。周大福赶紧扯着周郡,给他使眼色。八两银子总比没有强。如果今天卖不出去,他们还要多留一天。那么一天的兰草叶子枯萎的会更多一些。这本就是地里长着的兰花,算是上天赐给路拾的,赚一点是一点。七盆花一盆盆卖,不知道要卖什么时候。 “九两银子可好?这还剩七盆花,有十二株呢。”周郡想再次讨价还价,可是杨管事不接招。 周大福冷汗淋漓,眼睛都快挤瞎了,他一个劲地对周郡使眼色。 那杨管事不动声色地看透了,然后转身想走,周郡见了,心中遗憾,最后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