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唱抿下一口香茶,暗自思忖:人不可貌相,这位泪西娘娘,光是这种从容的气度就足以令人尊敬和信服。 “呵呵,那咏唱便不客气了。其实咏唱不请自来实在有些冒昧,邪君不在也无妨。看娘娘与我年纪相仿,不如你叫你泪西,你便叫我咏唱好了,我也不喜欢宫中的繁复规矩,只是咏唱恐怕暂时得在这里叨扰一段时日了。”咏唱直言直语,虽是初次见面但一眼便欣赏起泪西的从容淡定与气度。 泪西淡淡地笑着点头,在她眼里,咏唱公主眉目如画,比传言里的更美三分,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艳羡之情。 只有这般美貌高贵的女子,才配得上楚弈的俊美尊雅吧。 想着想着,秀眉不自觉地拢起,目光落到自己的右腿上。 月上枝头,咏唱独自倚栏而坐。 来北诏是一时冲动使然,踏入这王宫之后,她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白天跟泪西畅谈了一下午,她不得不感叹,原来每个人的人生都不若别人看得那般平坦幸福。 泪西并不喜多言,但话语里无不透露真诚与坦然。 她是个真正大度的女子,又或许她和邪君之间的相处其实跟自己猜测的不一样,当她谈起邪君之时,是一种让人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复杂感觉。 总之,当回到泪西特意为自己安排的厢房之后,记忆里最深刻的便是这位国妃娘娘眉心的红印,如星子般闪耀在心头。 离开蒙舍已经第四日,不知道阁昱有何反应? 上次去刖夙不过一日便被带回,这次他是真的不来找自己,还是找不到自己? 心中隐隐的失落从何而来? 如果有一把剪刀,可以突然将一切彻底剪开,那么她定会毫不犹豫地剪下去。 她掐着自己的手指,暗恼明明远离了那个地方,还要牵挂着那里的人 唉! 曲咏唱也学会了叹气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蒙舍王宫。 宫灯闪烁,与天际的星子互相辉映着寂寞的光芒。 诏和宫的寝宫内,宽大的金塌上躺着一个安静的身影。 秋风渗着寒意,丝滑的锦被盖在他的身上,厚实的肩头微微露出一片白色,那是纱布裹着的痕迹。 烛光斜映,塌前有个纤弱的身躯。 瞳瞳低垂着头,洁白的手指交织在一起,一双黯然的眼睛渗满担忧,薄薄地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叹息幽幽出口。 温暖的大手搭在她的肩头,慕千寻低声劝道:“浓浓,听哥哥话快回去休息,大王不会有事的。” 大眼一眨,两颗泪珠滚落眼眶,她回头扑倒在慕千寻怀中:“哥哥,都是我害了大王那个诅咒真的还是会害人,对么?” 慕千寻手指一颤,轻柔地为她拭去泪水,注视着她浮肿的眼皮:“浓浓,不要自责,你也需要休息。” 躺在床上的人依旧一动未动,对他们的话语置若妄闻,安静而沉稳地睡着。 瞳瞳摇摇头:“哥哥,你先回去吧,我想陪着他” “不行,你自己也受了伤,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不知道哥哥也在为你担忧吗?”慕千寻的口气沉了几分。 “哥哥”她以眼神哀求着他。 慕千寻心中一痛,突然伸出手指,以闪电般的度一点,怀中纤细的身躯便软软地闭上了眼,倒在他的怀中。 暗暗叹息一声,他抚了抚她黑柔的丝,然后抱着她走出了大王寝宫。 顿了顿脚步,他朝门口的小部落微微颌:“好好守护大王。” 小部落无声地拱了拱手,垂下的眼眸里闪过复杂的冰冷。 “大王大王”黑长的睫毛闪了闪,瞳瞳不住地呼喊着,眼一睁醒了过来“哥哥,大师?” 对上慕千寻与须乌子关心的眼睛,她挣扎着坐起身来。手臂传来震痛,她皱了皱眉头,轻咳出声。 “哥哥,大王他醒了没?”她焦急地抓住哥哥的袖口。 “浓浓,你现在要关心的是自己!”慕千寻扶她坐好,有力的大手落在她的肩头,双目直视着苍白的容颜,不让她再激动。 “可是哥哥,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诅咒,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