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她裸露的肩膀上,源源不断的热度沁入她的微凉的肌肤。她不由抬头看向镜子,昏黄的铜镜里,两个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他只差一步,就能将她完全笼入怀中:“你要穿奇装异服也成,戴布花石花也罢。只要你浑身上下所着每一件玩意儿,都是朕所予的就好。” 月池莞尔:“这我可不明白了,您是天下之主,这世间之物,不都是您的吗?” 他闻言嗤笑一声:“理虽如此,可做起来也不那么容易。就譬如说某些人,一个不高兴不也能将天捅一个窟窿吗?” 月池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她亦是绵里藏针:“那怎么可能呢?凡夫俗子,断断没有这样的本事。依我看,这天要是有窟窿,一定是天自己想开了。” 想开了?朱厚照气不打一处来,他想开了个屁,他挨了一刀又中麻沸散,连想的机会都没有。他正欲发作,就听她忽然道:“我找不到喜欢的花戴了,不如,您替我编个辫子吧。” 他一怔,到底还是点了点头。他们依旧坐在镜前,也只有面对镜子,她才能肆无忌惮观察他的神态。他的神情认真得可怕,如临大敌的模样,不像是闺房玩乐,反而倒像是在处理棘手的军国大事。 他拿起牙梳,将她头发从头顶至腰间,梳理得一丝不乱,又取了一点木犀油晕开在手心,细致地抹在她的鬓发间。冷桂湿冷的香气,混杂着他身上的酒气,慢慢逸散开来。他低头替她编着发辫,一丝一丝、一缕一缕的青丝缠绕在他的指尖。很快,辫子就编好了。他用丝带做发绳,还别出新裁,去剪了一朵秋芙蓉别在她耳边。 他笑道:“好看吗?” 月池久久凝视着镜中的自己,乌油油的辫子,素净的连衣裙,明丽的妆容,娇艳的芙蓉,走在二十一世纪的街上,谁都会忍不住回头来看她的。她轻声应道:“好看,真是好看。” 他一愣:“你要是喜欢这样的,朕叫她们做个几十条来。” 月池有些讶异:“你不觉得伤风败俗吗?” 他翻了个白眼:“风俗还不是人定的,朕说的话就是良俗。你在此地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出去装装样子就行了。” 月池缄默良久,她摇摇头道:“还是算了,出宫在即,离了这里,离开了您的庇佑,我亦不能再肆意……”更重要的是,衣裙做得再好,也不过是赝品。世界差得太远了,她再也找不回寻常生活的快乐,爱情、享乐、友情,都填不满她心里的空洞。 她感觉自己身后的人一僵。月池靠在他的胸膛上,只觉他的心如擂鼓一般,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来。她眨眨眼:“我还以为,您今晚去紧急商议对策,一定会气得不想见我呢。” 他的肌肉紧绷,紧紧箍住她的腰肢,接着忽然将她打横抱起。月池只觉天旋地转,待她回过神来,她已然坐在他的膝上了。他的脸沉得滴水,月池又忍不住发笑。她替他摘下金冠,问道:“您能做初一,就不准我做十五。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道:“朕记得刚刚才和你说过,只有朕说的,才叫道理!” 他按在她腰间的手已是滚烫。月池忍不住想要移开,他却将她抓得更紧。她索性就这样懒洋洋地靠着他:“可您的道理,也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就比如现下,您有叫三法司放人的说法吗?” 她觉得她是胜券在握了,可他却不以为意:“这么说,你是成竹在胸了。” 月池把玩着他腰间的玉佩,她垂眸道:“我既然敢把天捅个窟窿,自然有将窟窿补好的办法。” 他一愣:“……你是什么时候,想好的对策?” 月池抬眼看向他:“在我决定,扎自己一下的那个晚上。” 他先是一窒,接着不由看向她的腿,她的小腿修长晶莹,脚上的足链正闪闪发亮。她忍不住推了推他:“是不是无比后悔,当日为何要装模做样,把我推开?我就要出宫去了,下一次还能不能春风一度,就只能看你的表现了。” 他这才如梦初醒,闻言耳根早已烧得通红,他斥道:“你以为拿身子做筹码,就能换朕退一步?朕是没有放之四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