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深吸一口气:“万岁,臣想清楚了,臣年纪尚轻,为您效力不急于一时。” 朱厚照一窒:“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还真当去菜市挑萝卜,这两个里面必须选一个!” 月池扶额。她病中时,他多有忧心之色,好似从来没往这方面想。她那时也就放心了,还以为他彻底绝了这门心思,真能安心做精神上的契交。可没想到,他逮住机会,又打起了歪主意。到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月池想了想道:“太仓亏空犹在,您怎可如此靡费。这样,不必公中出银两,臣送您一座府邸,如何?” 朱厚照满心的愤怒堵在喉头,他直愣愣地看着她:“你……真的?” 月池微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您?”实际骗你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不尽。 朱厚照目中光彩流转:“那里头所有的东西,都给朕置办齐了?” 月池点头:“您要什么,就给您买什么。”罢了,罢了,与其让他去霍霍银库,被太监中饱私囊,还不如她来给,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 朱厚照握紧拳头,尽量笑得不要那么明显:“咳咳,有的东西,亲手做更有意义。你还记得,那件皮袄吗?” 说起皮袄,月池就是头皮一紧。她回京之后,萧敬、杨廷和与杨慎都特意在她面前点过好几次。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千万别说漏了嘴。这事要是泄露出去,那可不是轻易能了的,铁定是天塌地陷、地动山摇。 月池忍着牙酸道:“当然,必不会让您失望而回。” 朱厚照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办事,朕肯定放心,朕的尺寸,你都记着吧?” 月池:“……忘不了。” 晚间,刘瑾眼见他心情这么好,忍不住问道:“爷,可是有什么大喜事?” 朱厚照看着他,就想起了汤泉行宫:“图纸出来了吗?” 刘瑾忙道:“早出来了,只是前些日子您正忙着,老奴不敢打扰,不若这就呈上来……” 他刚要走,就被朱厚照叫住:“不用了,叫匠人们都回去吧。” 刘公公:“啊???” 朱厚照想了想又道:“还有传旨尚衣监,接下来的四季衣裳,从里到外,也都不用制了。” 刘公公:“???!!!” 这又是犯什么病了。他强笑道:“您莫同奴才说笑了,这些都不制了,您可穿什么呢?” 朱厚照喜笑颜开:“你懂什么,朕自有人养活呢!” 刘瑾闹了半天才明白,原来是李越要送皇上宅子。他一边骂李越狗东西,居然剽窃他的主意,另一边又觉皇上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见到把吃软饭说得这么自豪的人…… 而另一厢,月池一归家,就开始翻箱倒柜,将家里的金疙瘩银疙瘩,全部找出来。贞筠和时春面面相觑,皆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月池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番,听得贞筠柳眉倒立:“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可是为他办事,他倒好,还趁机狮子大开口,提起条件了!” 月池叹道:“算了,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怕就怕狮子的胃口越来越大,日后连银子都不顶用了。” 时春按住她的肩膀:“别急,喂是肯定喂不饱的,可是咱们手里,不还有鞭子吗?” 月池眼中精光一闪:“是啊,如今鞭子已经起了头了。” 然而,就在她准备歇息时,康海突然急匆匆地上门来。木门被他拍得轰隆隆直响,大福吃了惊吓,堵在门口汪汪直叫。 月池忙喝退了狗,迎了出来,康海不会无缘无故深夜打扰,不祥的噩兆已经像乌云一般笼罩在她的心间。 康海一见她,就是腿一软伏在地上。月池忙架住他:“哭什么!天塌下来也有我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