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灭亡。” 谢迁赞道:“介夫所言甚是,老夫正是此意。” 杨廷和道:“如此的确是最稳妥的法子了。依我看,万岁未必没有这样的意思。他将张彩留在永谢布部,应是有深意在。” 李东阳捋须道:“可张彩孤身一人,想来仍是太勉强。北元延续多年,以黄金家族为尊的观念,已然深入平民骨髓之中。只要达延汗仍在,大规模的内乱,就难以掀起。” 刘健道:“况且,李越先前传回的情报中,不是还说达延汗已有两个王子了吗?即便汗王死了,有子嗣继位,还不是动摇不了北元的根基。” 谢迁道:“这么说来,不论是打,还是扶弱攻强,都非一朝一夕之功了?” 杨廷和苦笑道:“可万岁,却天生是个急性子。” 刘健哼道:“这急有什么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若真有本事,要么就整肃内政,重归开国时的盛况,要么就继续派探子,引得黄金家族自相残杀,这一族人一灭,蒙古自然就是掌中之物。他要是没有这样的经纬和能人,就还是从长计议罢!” 其余三公纷纷点头称是。就此之后,宦官与文官集团,十分罕见地在国策上达成了一致。皇帝之所以居高,是因底下有人在支撑。当底下人苦苦相劝,拒不从命时,即便是皇帝,也不能一意孤行。 朱厚照为此生了无数的闷气,可到头来只能强行压住。他并不是不知好歹之人,自然明白这些股肱之臣、亲厚侍从,是在全心全意为他考虑,为大明帝国殚精竭虑。可让他背弃此仇此恨,他又实在做不到,好不容易开始好转的身体,又因此开始消瘦。 刘公公眼见他如此,又慌了神。他这样的身份,皇帝龙体康健,比什么都重要。只是,无论他怎么想方设法,讨皇帝开心,都无法根治他的心病。谁也没想到,最后力挽狂澜的竟然是谷大用。 谷大用终于想起来,朱厚照昔日敲打他们所言的燕昭王千金买马骨之语,是李越所出。解铃还须系铃人。皇爷的心病因谁而起,还得要他来解。他鼓起勇气,又上了一碟三层玉带糕。 萧敬一见这点心就变了脸色,自从出了上次的事后,这点心几乎在宫里绝了迹,连带其他淮扬菜也受了打击,生怕万一触动了皇爷的愁肠,又惹出大乱子来。萧敬即刻就让谷大用撤下去。 谷大用道:“萧爷爷,奴才是想,这心病还要心药医……” 萧敬斥道:“可有谁知,这是救命良方,还是催命的鸩毒,若伤了龙体,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上次的事惹得万岁呕血,咱家还没有同你计较,这才过去了多久,你又故技重施,你是真不怕死罪么!” 谷大用因他的疾言厉色一时也慌了神,他忙将点心藏在了身后,准备悄悄带出去。谁知刚刚走出殿门,他就碰到了朱厚照。 朱厚照心情不愉,见他慌脚鸡似得,便问道:“什么事,慌什么?” 谷大用心中有鬼,哪里吃得了这一吓,扑通一声跪下来,切得四四方方的玉带糕因此滚落了地上,滚到了朱厚照的脚边。 朱厚照一下就噤了声,他缓缓弯下腰,将这块裹上蜜糖的雪白糕点拣起来,问道:“怎么想起上这个来?” 谷大用已然吓蒙了,朱厚照又问了一遍:“朕问你话,既上了又藏什么。朕又不是琉璃做得,摔不得碰不得。” 萧敬闻声颠颠地奔了出来,他道:“万岁,谷大用行事昏乱,不堪为大任,还请您免了他尚膳监太监的职务吧。” 朱厚照还沉浸在思绪中没有作声,谷大用在极度惊惶下终于强自镇定了下来,他结结巴巴道:“回爷的话,奴才看到爷连日不思饮食,想起了以前宫里传的一个故事。” 朱厚照的眉心一跳,他只听谷大用道:“从、从前有位员外,一心望子成龙。孩子还没断奶,就请了十个八个师父,想要师父把孩子教得文武双全。结果师父们一看到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