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把皇上关在门外吧。依我的浅见,您还是开关,和咱家一道去昌平见驾吧。” 张钦不发一言,刘嵩见状又改口道:“那不若,就暂且开关,让我一个人去昌平见驾。” “开关?”张钦斜睨了他一眼,沉声道,“刘太监,圣驾出关,是我与君今日死生之会。我不开关,圣驾出不去,是违背天子的诏命,依律当死。可要是开了关,圣驾出去了,万一不幸出现土木之事,那我和你都得死。既然都是死,我宁愿不开关,坐在这里等死,至少死且不朽。” 刘嵩一时面红耳赤,他道:“张御史是清流文臣,要争身前身后名,可我只是万岁的家奴,怎敢不听传唤呢!” 张钦道:“我也知刘太监的难处。走,我们一起上城楼说个清楚。” 这下,居庸关的文官、武将和中官都立在城楼上。张钦当着谷大用的面,从指挥使孙玺那里要过钥匙。他自己端坐在城楼,一手拿剑,一手拿着敕印,大喝道:“敢言开关者,立斩不饶!” 见此状况,谷大用真真是目瞪口呆,他觉得他要是再多说一句,今儿说不定真要把命撂在这儿。 这张钦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他只能灰溜溜回来,这个时候朱厚照已然是等得心急如焚了,本以为谷大用出马,一定能打开城门。谁知,他居然也被吓了回来。 朱厚照大怒:“混账东西,竟敢如此抗命。立刻给朕……” 他话说到一半,硬是卡住了。只有这样不畏权贵的骨鲠直臣,才能把守住居庸关这一关卡,防止有心之人将手伸到九边去。他虽然恣意,但也知道好歹,张钦此人和那起子言官不一样,他不是存心辖制冒犯,而是被他太爷爷英宗皇帝的光辉事迹吓破了胆。 朱厚照道:“罢了,罢了,朕亲自去见他。” 谷大用“啊”了一声,却不敢再劝。朱厚照立在城门下道:“朕欲出关,并非想起兵祸。而是宣府军民立下汗马功劳,朕实为劳军,才特特出行。” 这种鬼话,张钦是半个字都不信。他道:“若陛下果欲出关,必得两宫用宝,臣方敢开关。不然,万死不奉诏。” 朱厚照:“……”要是王太皇太后和张太后知道了,他管保连紫禁城的门都不出去。 他气急斥道:“真真是冥顽不灵,亏得还是苦读圣贤书的斯文人,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这就是你的为臣之道不成……” 他正说得口干舌燥,城门忽然间就打开了,朱厚照一时又惊又喜,他还以为是张钦这厮终于服软了,然而就在他正准备打马冲进去时,一辆马车急急驶了出来。朱厚照眉心一跳,他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马车停在了他面前,车帘掀开,露出了月池毫无血色的脸。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月池冷笑一声:“臣叩见万岁,还请万岁上车,咱们去昌平行宫慢慢分说。” 朱厚照悄悄咽了一口唾沫,他立刻下马上了车,竟连半个“不”字都没说。城楼上众人见马车远去,都是长舒一口气。刘嵩拍着胸口,道:“我的妈呀,胆都要吓破了。好在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孙玺也笑开了,他对张钦道:“敬之先生劳苦功高,还是回去歇息吧。” 张钦点了点头,他站起来时,身形摇晃差点摔下去。刘嵩忙扶住他,他半是嘲笑,半是关切道:“咱家还以为你张御史是吞了豹子胆呢。原来心里也不是全然不怕。” 张钦仍板着脸道:“岂能因惧怕而失职。” 马车摇摇晃晃地往昌平驶去,一众锦衣卫跟在马车后。月池闭目养神,连话都不想说。朱厚照的目光在她包得严严实实的脖颈上流连,半晌方开口:“你的伤,好些了吗?” 月池眼睛都没睁,她有气无力道:“好多了,一时半会儿气不死!” 朱厚照:“……” 他再次开口道:“朕……” 月池霍然睁开眼:“这马车上隔音不好,臣还想给您留点儿面子。您能不能先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