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烦地挥退了。俞家父子留在原地,头皮发麻。月池坐回官帽椅上,幽幽道:“我本想抬举你们,可看来你们并没有那个福气。” 俞昌抖若筛糠,扬起手结结实实抽了自己好几个耳光,嘴角都沁出血来。月池道:“行了!若我真想计较,如今活刮了你都不为过。” 俞泽打了个寒颤,他鼓起勇气道:“大人菩萨心肠,还请看在沈姨的薄面上,再给我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月池瞥了他一眼:“晚了。蠢笨如此,不值得交托大任。我叫你们留下,是警告你们管好嘴。三天以后,我就会启程离开,那时若再口无遮拦,死得可就是你们自个儿了。” 俞昌和俞泽离开了,月池坐回暖炕上,扶额长叹。时春替她倒了一盅羊奶,问道:“为何不直接灭口?” 月池愕然抬头,她失笑道:“你这也太过了。” 时春道:“可这事牵连太大了,万一泄露出去,害死得可不止我们一家。” 月池摆摆手:“再看看,好歹上下十几条人命。再说了,平白无故灭门,也够引人注目了。 时春道:“谁说杀他们全家了?只杀了俞家父子,不就好了?” 月池沉吟片刻道:“这个节骨眼闹出命案来,定会惊官动府,反而打草惊蛇。若等我们回京之后,再派杀手来教他们闭口,又是迟了。不如,把邓师傅留在此处。” 时春道:“你是说,让师傅盯着他们?” 月池微微颌首:“到他们回了徽州,我们到了京城,一切也就安稳不少了。” 至此之后,鲁宽等人是日夜忙碌。他们白天时去给帐房先生下蒙汗药,一入夜就去偷账簿,偷回之后,就开始马不停蹄地速记,天快亮时又急急还回去。这般辛劳没有白费,终于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把账簿里的大笔交易记下了七七八八。月池于是拿着这一卷宝贵的材料,准备即刻返京。 他们一行都买了好马,在天光乍亮时就匆匆离开卫辉。而就在他们离去的那天,吴兼荣上门来拜访俞昌。 会馆内,瘦得都快脱了形的俞昌靠在软枕上,一脸茫然道:“世子要我们去为他寻访美人?” 吴兼荣上次一番胡说八道,遭了周长史斥责,这次自然想将功补过,打探过后,就干脆把主意打到了俞洁身上。他道:“正是,周长史一说,我就立刻想到了咱们侄女。依我看,侄女可比那些清倌伶人要标致得多啊。” 俞昌如今是彻底歇了那番心思了,他有气无力道:“多谢吴兄的好意。但是小女的脑子,你也知晓。世子天潢贵胄,要何等的美人没有,如何看得上她一个傻子。” 吴兼荣一脸正色地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听闻,世子喜好特殊,他颇喜欢这些有疾的女子。去年,孙家就送进去了一个聋子和一个哑巴。” 俞昌不敢置信地看他:“还有这样的?” 吴兼荣信誓旦旦地保证:“王孙贵胄,总有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癖好。再说了,哑女和盲女也别有一番意趣呀。” 俞昌有一丝丝心动,但他想到了在月池那儿碰得壁,一时十分踌躇,万一马屁又拍到了马腿上,他可再受不住这一次折腾了。他半晌道:“实在抱歉,吴兄,愚弟还需再想想。” 吴兼荣强压下心底的不耐道:“俞兄,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可惜我没有一个漂亮闺女,否则我早送过去了。进了世子房中,咱们哪里还需要天南地北地运盐,早就在家里躺着,数盐引等银子上门了!” 俞昌的眼睛都在放光,但前车之鉴还没过去,他硬撑着没有松口,直到吴兼荣悻悻离去之后,即刻派俞泽去打探消息世子的喜好。 俞泽和亲爹又大吵了一架,最后还是俞昌气喘吁吁宣告胜利:“爹又不是一定要把小洁送去。只是打探一下,咱们去买人也能投其所好啊。你难不成想一辈子混不出头,当个下贱的商户?” 俞泽沉默不语,半晌方道:“先说好,咱们是去买人,绝对不能送小洁去。她那个猪脑子,万一惹怒了世子,连累得可是全家。” 俞昌瘫在枕头上,烦闷道:“成成成。还不快去!”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俞泽又颇有同三教九流打交道的经验,他虽不知汝王府内的秘事,但隐隐也猜到,世子怕不是好相与的人物。他回来就禀报俞昌,说吴兼荣说得全是瞎话,世子又不是有病,好好的解语花不要,偏选聋子瞎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