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显得眼前之人离尘绝俗,似神仙中人。待他近前行礼时,朱厚照终于回过神来,他回过头去,愕然看向弘治帝,您老可没告诉我,姓李的长得是这么个模样啊。 弘治帝也很是惊异,他见过画像,也听说李越生得甚好,可万万没想到,竟然已到了“意态由来画不成”的地步。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道,形容一般俊美算是长处,可过于俊美就过犹不及了。李越这幅模样,明显是属于后一种。待李越抬头展颜微笑时,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侍立在弘治帝身后的王岳与萧敬也是面面相觑,特别是王岳,他执掌东厂这么些年,见过大风大浪无数,此时都不由心下发麻。他的确是想着生得俊俏之人易博得太子欢喜,可弄这么一个笑靥如花的人来,他就算现在把自己的心剖开,说自己一片赤诚,毫无惑主之意,也没人敢相信了啊。 张皇后倒是一改先前的嫌弃,她因弘治帝爱护,多年心性仍如少女一般天真烂漫,一见到一个同儿子年岁相仿,如仙童似得的人物,即便因他会夺侄儿的位置不满,也做不出故意为难的事来。 弘治帝定了定神,就开始考较他的才学,这一问之下,发现他的确如情报所述,于诗词一道颇为擅长,可在经学典籍上就较薄弱了,竟然比太子还要差些。这不应该啊,唐伯虎连中两元,腹内确有真才实学,其经学造诣应当不输于他的画技,怎么教出的徒弟是这样。弘治帝不由问道:“怎么,你师父难道没教过你这些圣人之言吗?” 月池忙跪下请罪:“万岁恕罪,因草民入学尚短,故而家师还未来得及细授这些。” 弘治帝微微颔首,并未言语。月池看在眼底,急在心底,果然是做皇帝的,这般喜怒不形于色,完全看不出他想法如何,能不能来一个痛快的。她一走进这里,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衣裤全部缝住,这不是演传奇电视剧,一旦被发现,就是全家死绝。若是她还是同李大雄一家也就罢了,关键是她现在和方贞筠是一家。一面操心生死大事,一面又担心御前失仪,半个时辰过后,月池就觉身上泛起了潮意。 自她开口,朱厚照的视线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他这等聪慧之人,很快就发觉了她的紧张。晶莹的汗珠顺着她羊脂一般纤白的手指滑落,无声无息地滴落在地上,被灰尘湮没。他心间突然浮现出杨铁崖的一句诗:“萤穿湿竹流星暗,鱼动轻荷坠露香。”只不过转念之间,他就骂自己鬼迷心窍,一个臭男人身上的臭汗而已,怎么能与香字联系上,哼,还以为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才,见了天威龙颜,还不是一样吓得瑟瑟发抖。 于是,在弘治帝还要再继续询问时,朱厚照突然开口打断:“父皇恕罪,儿臣斗胆,您日夜操劳国政已是疲惫不堪,今日难得与母后游玩,怎能将大好时光都耗费在这桩小事身上。这伴读既然是为儿臣所选,不如接下来就让儿臣来考校吧。” 弘治帝听到开头尚觉慰藉,听完之后哪里还不知他打得鬼主意。只是他一向溺爱孩子,明知他的小心思,也依旧愿意纵容。他点点头:“既如此,你来问。” 朱厚照拱手谢恩,转身就要带着月池走。这下弘治帝与张皇后都怔住了,弘治帝连忙喝止道:“站住,你往哪儿去。” 朱厚照回头一脸纯良:“自然是回文华殿了。太液池畔风景秀丽,却非应试之佳所。” 弘治帝还待再言,朱厚照却抢先道:“母后,要不您把表兄也叫过来,让他也帮儿臣参谋参谋。” 张皇后一听喜出望外,岂有不应之理,这下弘治帝也不好再言,他总不能在妻子面前说她的儿子对侄子不怀好意吧,这个臭小子。弘治帝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待他离开后,他又吩咐萧敬道:“你跟上去瞧瞧,莫让太子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弘治帝的意思很纯洁,可听到王岳与萧敬耳朵里就完全变了,特别是他们心里尚存疑影的时候。王岳的一对肿眼泡一时更似凸眼金鱼,心里亦掀起了惊涛骇浪,什么叫出格之事,莫不是连万岁爷都担心,太子会对李越欲行不轨…… 月池此时无暇顾及这厢的暗流,她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这位比她还小三岁的皇太子身上。此刻他已经坐上了辇架,月池就像跟班似得走在他的右手方。这位活生生的明朝皇室并不像教科书里的朱元璋一般,长着一张鞋拔子脸,相反,相貌称得上俊秀,脸颊两侧还有婴儿肥。如果穿得是现代装束,而不是一身华贵的明黄制服,她说不定还会含笑唤一声小弟弟。可惜,就凭他适才说话的方式,她就不敢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孩子。考校,他是打算怎么来考校? 月池正忐忑间,朱厚照就开口了,他说得第一句话是:“你们李氏是不是出美人?” 月池:“……???” 这话她委实不知如何来接,朱厚照斜睨了她一眼,也察觉到她的不解,他嘴角一翘,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