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真不管?” 虞莜满心不耐,只想这烦人精赶紧走她好睡觉,“我嫁到北齐,以后就是你家的人,不想替别人操心。” 一句话说得秦昶心花怒放,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得晕乎乎的,欢欢喜喜从车里退出来,被冷风一吹,望向远处接近尾声的战斗,忽感信心倍增,跃上马疾驰而去。 翌日天刚亮即拔营出发,虞莜昨夜睡得很好,早起醒来换了药,伤口本就不大,此时已愈合得七七八八。 大概整个车队也只有她一人睡得安稳,战斗进行至四更才结束,将士们辛苦一夜还要打扫战场,缴获上等好马近千匹,算是笔不小的收获,兴奋得到天亮也未阖眼。 南康这边的并未参与激战,除了乌衣卫,其余俱是惊恐万分,首次接触凶残的外族铁骑,不知待会儿还来不来,也是无人敢阖眼。 马车鱼贯而行,虞莜掀开车帘向外看,经历一场大战,北齐将士更显精神焕发,气势高昂,心头不禁升起一阵踏实感。 南康少有战役,兵囤以步兵为主力,靠得是人数优势。 前世江左曾发生过一次动乱,魏国公谢宸宇暗中扶持前朝余孽,不知从哪儿聚合了一帮江湖混子,人数过万。 当时丰承毅率三十万大军,直如壮汉对婴儿,便是碾也把对面碾死了。 当今天下若论战力第一,非北齐莫属,尤其是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之强大,无与伦比。 虞莜感到欣慰,重生回来选择秦昶,这个决定令她倍有安全感。 这个念头只是刚刚升起,待她看清前方密密麻麻的木桩,捂住嘴一阵恶心,早饭都差点吐出来。 开始她以为是树林,车到近前才发现,一人多高的桩子足有上百根,每根上面都缚了人。 满身伤残、缺手断腿,有的头颅软垂已经死去,更多的奄奄一息,凄号声此起彼伏。 打从边上过的车夫杂役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眼风都不敢朝那边瞄。 “公主……”竹青和丹朱隔着窗缝瞥一眼,立刻吓得瑟瑟发抖,“那、那些就是诸奚人吗?好可怕!” 也不知她说的可怕,是指木桩上等死的战俘,还是将他们绑上去的北齐人。 眼前这幕的冲击,虞莜也难以淡然处之,内心深处生出战栗,“没错,北齐杀俘,与诸奚人的战斗从来不留活口。” 她不该忘记,秦昶战神的称号,是从尸山血海中挣下的,前世丰承毅就曾说过: 这一代的南康人活在温柔乡,永远不懂战争的残酷。 最前方的两根木桩特别高,上面缚着的正是徐骋和廖英杰。 尸首分离,头颅孤零零高悬在三丈之上的桩顶,风吹得乱发飞扬,露出狰狞面孔,脸上仍保留死前一瞬的惊惧。 “公主,别看……” 梅染抖着手来捂虞莜的眼,她看不得这些,会牢牢刻在记忆里。 虞莜蓦地回握她的手,指尖冰凉,指着徐骋的尸首,“梅娘你看,他已经死了,再不会……” 梅染将她一把搂进怀里,莫名感到悲痛难忍,一时喉头哽咽,很想问问她:到底怎么了? 虞莜的脸埋在一片馨香温暖中,听着她一声声心跳,眼角渗出泪来。 前世即便她辅国执政,也从来不是个杀伐果决的人,她总想事事周全,满足所有人的意愿。 昨晚之前其实她也犹豫过,真到下令杀死徐骋时,或许开不了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