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贵妃、也就是秦昶的生母说了算。 秘传广义帝罹患怪症,终日卧床,对外严密封锁消息,前世她知晓已是许久之后。 秦昶低头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温暖中透出些许柔和,无声地表达: 你喜欢就好,是不是很有安全感? 虞莜瞥他一眼就调开目光,自然没看懂他眼中深意,否则说不定会破口大骂。 前几日下过几场秋雨,天气渐寒,她今日出门披了件带风领的薄氅,兔毛洁白柔软,拂着她晶莹小巧的下颌,瞧得秦昶心痒。 “这次我让人寻了几张皮子,都是上好的紫貂,里头有张红狐,是我去年亲手猎的,那颜色……你肯定喜欢。” 这人老老实实说话时,嗓音沉洌富有磁性,略带暗哑,莫名有种撩人的意味。 “回头你叫人赶制出来,下个月北方该下雪了,路上穿暖些。” 婚期定在明年正月里,路上最少要一两个月的行程,须在年底之前赶到洛阳,时间还是有点紧。 难得狼崽还有这般体贴的一面,虞莜不禁抬头看了看他,一袭金丝滚边墨色武袍,将他劲瘦的身形完美显露出来,袖口仍是挽在肘间,一点也不怕冷。 要是把他这身狼皮扒下来,给她做件袄子穿,想必挺暖和。 丰甯走回来,兴致勃勃说道:“要不是这次昶太子的聘礼入城,咱们都还不知道,城里鼎鼎有名的兹瑰堂,竟是贵国的产业,怎么样太子爷,带咱们去开开眼界呗。” 她有心敲竹杠,兹瑰堂卖的是番邦货品,在金陵这地界也属稀缺罕见的高价货。 有虞莜在,秦昶不在乎被人当冤大头,亲热地一手搭住丰甯肩膀。 “丰小将军赏脸,我求之不得,将来你成亲娶媳妇时,我一定让掌柜挑件顶贵重的,给你当贺礼。” 到时候再宰你不迟。 拽着人朝前走,实际是为了不让他靠得虞莜太近。 丰甯是没什么,她做惯男人,平日里没少和人勾肩搭背。 虞莜跟在他俩身后,瞧着自己的未婚夫亲亲热热搂着一身男装的小娘子,银牙咬了咬,杏眸微眯。 坐进马车,梅染一脸欣慰,眼下她对这位驸马爷很满意,“聘礼如此丰厚,太子爷张罗得很尽心,看得出,是对咱们公主极为看重。” 虞莜与她的感观则完全相反,没好气道:“梅姑姑是嫌这几日拾掇嫁妆不够累么?” 弘盛帝只得她一个女儿,自虞莜五岁起便替她攒嫁妆,琼华殿后面一排高大库房早就填满了。 男方出的聘礼丰厚,是为彰显自家底蕴,女方自然也得备下相当的嫁妆,方可匹配。 竹青在边上小声嘀咕,“刚才运进城那些箱子,里头装的什么咱也不知道,公主的嫁妆那可是实打实的……” 这么一来,太子爷的聘礼倒有几分抛砖引玉的意思。 虞莜开颜,“还是竹青最懂我。” 梅染是看不大懂公主的态度,先前还挺上心的,亲口定下婚事后,却又显得不甚热衷。 她还有话说,“单只漪清园里替殿下出头,教训谢世子和杜衙内,也看得出太子爷是真心对殿下好。” 虞莜呵呵一声,“他那人有多爱逞强,姑姑还不知道?” 更不用说《水经注》对秦昶的诱惑力。 至于他针对杜相,那是因为勾结诸奚,这种事在南康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在北齐却是深恶痛绝。 以他俩之间的过节,虞莜实在没看出秦昶非要替她出头。 到了兹瑰堂,她的想法再次得到印证。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