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更消极的时候,她会想如果下辈子过的还是这样的生活,她宁愿不出生,也不想再来这个世界凑数了。 她想起去年搬家的时候遇到一位师傅,年纪已经快五十了,大冬天穿着一件破旧的棉服,那衣服已经缝缝补补了很多次,后背全是歪歪斜斜的针脚,那天天气特别冷,他一个人扛着差不多两米高的衣柜从一楼搬到七楼,大概实在太重,男人从脖子到脸都处于充血状态,额头青筋凸起盘踞在额角,大滴大滴的汗滑落进眼睛,刺痛得频频眨眼。 他咬着牙齿,颤颤巍巍一步一步走上楼梯。 朱依依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喉咙有些泛酸,她本想过去帮忙,但大叔喝住了她:“小姑娘,不行的,我们领导看到你帮我的话要扣我钱的。” 朱依依只好在旁边一路看着他把那么重的衣柜搬上七楼。 他说,搬这一趟就有五十块,一个月少说也能攒到三四千块钱,再干几个月就能给他女儿攒够大学的学费了。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可朱依依仍然忘不了那个画面——昏暗的楼道,艰难爬楼梯的男人,沉重的衣柜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背上。 那座山的名字大概叫生活。 兴许是这段时间加班太狠,再加上换季的原因,许久没有生病的朱依依竟然熬出了病来。 起初她只是觉得头有点重,还以为是这几天太累了,休息一会就好了,可没想到这天半夜竟然发起了高烧,额头烫得可以煮鸡蛋,嗓子像在冒火。 她艰难地支起身子,想去客厅那拿退烧药,等烧退了第二天再去医院看病,可从卧室到客厅那几步路她都走得摇摇晃晃,地板好像不停地转,额头冷汗直冒。 身体也软得像一滩水,站都站不稳。 额头温度越来越高,她的意识也越来越不清醒。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可能要被烧傻了。 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四点,手机被她捏出了汗。 她在犹豫要不要给李昼打电话。 朱依依一直是个很怕麻烦别人的人,哪怕已经高烧成这样,她仍担心这么晚给李昼打电话会不会影响到他第二天上班。 即便这个人是她的男朋友。 眼皮已经越来越重,好像下一秒眼睛就要合上。 朱依依终于拨通了李昼的号码,可传来的是机械的女声以及对方已经关机的提醒,心往下沉了沉。 在最后意识残留的时刻,她记得她好像拨通了另一个快捷号码。 —— 薛裴是被一阵突兀的电话声吵醒的。 他睡眠很浅,几乎是铃声一响他就醒了过来。 接通,电话那头传来朱依依虚弱的声音—— “薛裴,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我好像发烧了,你能、能过来送我去医院吗……” 她在电话那头礼貌且陌生地询问,声音虚弱如同呓语,薛裴的心顿时像被针扎了一下,痛感从里到外蔓延。 从前最爱黏着他的朱依依,现在连生病给他打电话都变得这么小心翼翼。 薛裴披了件大衣,抄起车钥匙立刻跑了下楼。 电梯的楼层提示灯一闪一闪的,在这静谧的夜里更让人心情难以平静,薛裴焦躁得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她面前。 大概是他这边太安静了,朱依依忽然开口,那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 她问的是:“薛裴,你会来吗?” “别怕,我马上到。” 他温柔的声音传到电话那头,仿佛有了让人安心的力量。 朱依依小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