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挨抽的另有其人。 见到是皇帝挨了抽,暗卫们又纷纷放心地缩了回去。 老皇帝在政几十年,位置崇高,从来只有人战战兢兢跪在地上,扇肿了自己的脸颤巍巍求饶的事,哪曾被人扇过脸,一时目眦欲裂,昏沉的意识都清醒了一半,断断续续喘着气,瞪着萧弄恨声:“放肆……放肆!朕当初,就不该心怀仁慈……赐你一杯断肠毒酒,就没有今日……” 萧弄扬了扬眉,语气不咸不淡:“你是不想?你是不敢罢了。朝廷援军拖延一月,才赶到漠北,朝中谁人猜不出是谁向萧家动的刀子。本王与萧闻澜若是出了差池,我爹的旧部与各路藩王,可就师出有名,借着你送来的理由杀向京城了。” 那丝虚伪的仁慈,早在九岁的萧弄刚进宫时,迎着老皇帝慈善的眉目,就嗅到了端倪。 他也是清楚老皇帝不敢对他和萧闻澜直接下手,才代替萧闻澜饮毒的——至少老皇帝也不敢毒死他,没有哪种致命的毒,是能延缓好几年才发作的。 被萧弄直接揭破了真面目,老皇帝又猛烈地咳喘起来。 钟宴笙攥紧了拳头,已经明白了老皇帝当初是如何斗败其他皇子的:“从康文太子还在时,你与外族就有暗中往来,能顺利登基,或许就是靠的他们。” 老皇帝咳得更剧烈了。 “你厌恨我父亲,因为他和康文太子很像。” 最重要的是,他父亲截到了老皇帝意图联手外族,给萧家做局的密信。 所以太子裴羲必须死。 当年完全就是死局,无论逼不逼宫,刀子都会落下来。 这些黑暗的秘密都被掩藏着,没有几个人知道,一国之君与外族勾结,逼死皇后,戕害忠良,逼杀太子。 那么多人的血,填不满欲望的沟壑。 这一切都是因为老皇帝。 钟宴笙本来可以有自己的爹娘,钟思渡也不必流落在外那么多年。 “可是我父亲,永远不会与你一般阴暗下作,他没有被你逼成个六亲不认的疯子。” 钟宴笙咬紧了牙,想起爹娘留下来的,那个装满了零零碎碎疼爱的小箱子,一时心如刀绞,鼻尖发酸,喉头哽了一下,眼眶湿湿的,可是他没有哭,泪水好像都倒灌进了心头,将怒火烧得连连窜高。 “究其原因,你卑劣无能,嫉妒又恐惧康文太子,哪怕康文太子被你阴害了,你还是恐惧康文太子,见不得自己的儿子也是光辉满身,你这个……阴沟里的老鼠。” 钟宴笙的拳头越捏越紧,终于忍不住,在老皇帝被他说得怒极开口之前,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嘭地一声,老皇帝闷哼了下,霎时就没声了。 外面的一群人又吓了一跳,这回连展戎霍双和卫绫都冒出脑袋来看了眼,发现挨打的是皇帝,又安心地归回了原位。 心底郁结已久的那口气倏然散了一点,有时候粗暴一点果然要舒畅得多。 对着这张老脸,钟宴笙真的忍了太久了。 萧弄把他的手拉过来,重新摸出块帕子,仔仔细细擦净每根细白的手指,皱皱眉:“脏。” 钟宴笙鸦黑的睫羽低垂着,缓过了那口火气,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顿时有些慌慌的,看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仰着脑袋毫无声息了的老皇帝:“死、死了吗?” 刚刚他还阻止萧弄,怕他把人扇死了,怎么就、就越说越生气,忍不住也上手了。 钟宴笙活了快十九年,这还是第一次动手打人。 打人不好,先生说过,要以理服人。 可是这老东西又不算人。 萧弄揉了揉钟宴笙的脑袋,倒出枚乌香丸,随意往老皇帝嘴里一塞:“放心,死不了。” 老皇帝方才的呼吸已经微弱到仿佛蜡烛熄灭时,冒出的缕缕白烟了,乌香丸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