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确没有酒味,但淮安侯在意的显然不是这个,眉心的褶痕很深:“爹知道你一个人待在侯府无聊,想交朋友,但交朋友要辨清好坏,沛国公府的三少爷……” 淮安侯没有说下去。 出乎意料的,他的语气很严肃,但对钟宴笙晚归的苛责倒是不多。 钟宴笙被抓包的紧张感淡去不少,听出他的意思,想了想,乖乖点头:“您是要我离孟棋平远些吗?爹您放心,我不喜欢他,不会跟他当朋友的。” 钟宴笙一向很乖巧,闻言淮安侯的脸色缓了缓,嗯了声:“今日就算了,下次不可这么晚才回府了。” 钟宴笙欢喜地点点头:“爹爹最好了!” 淮安侯面色依旧严肃,不准备多说的样子,抬脚要离开。 钟宴笙见他要走,忙从袖中把檀木小盒掏出来,献宝似的递过去:“爹,送你的礼物!” 淮安侯一怔,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伸手接过来,打开盒子看了眼里面的章子。天色太暗,看不清细节,但借着微光,也能看出底子细腻温润。 钟宴笙很期待得到回馈,眼巴巴地望着他:“爹爹,你喜不喜欢?” 淮安侯是出了名的端冷肃穆,不苟言笑,这会儿双手捧着小儿子突然送的礼物,克制不住地露出丝笑意,又迅速恢复往常脸色,绷着嘴角咳嗽一声:“尚可。” 知道淮安侯性格别扭,说尚可就是很喜欢了,钟宴笙笑得弯起眼,心里得意,感觉自己这事办得很不错。 长柳别院的哥哥应该也看到章子了,也不知道他会刻什么字。 这一晚险险地平安度过。 钟宴笙痛定思痛,决定早去早回,顺道早点去找长柳别院那位赔个罪,隔天起得格外早,困得迷迷糊糊的,坚强地拉上云成出门。 见小世子走路都打飘,上马车时东倒西歪的,差点踩空掉下去,还要坚持出城去长柳别院,云成欲言又止了良久,终于忍不住了:“少爷,您在别院里见的,真的是侯爷本家的亲戚吗?” 钟宴笙正靠着马车犯困,冷不防听到这一句,猛地一抬头,脑袋咚地砸上去,疼得嘶了口气,又不敢叫出声,偷偷揉着额头,小脸发苦:“当然是了。” 真少爷怎么不算本家的呢。 他的声音因为疼有点发抖,落到云成耳中成了心虚,云成更狐疑了。 小世子往日里不大爱动弹,做事慢慢吞吞的,最喜欢的就是懒叽叽地趴在院里的秋千上,晒着太阳打瞌睡,也从不会瞒着家里人做什么。 这太反常了。 云成琢磨着琢磨着,心里一咯噔。 莫非,那别院里压根不是什么本家亲戚,而是个什么女妖精,小世子天天跑出去跟人家幽会? 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想是正确的。 每日反常地起早出城,殷勤地准备礼物,昨儿都那么晚了,还冒着进不了城门的风险,跑去给人家送东西…… 最重要的是,还不让他告诉侯爷和夫人。 莫非,那女子的身份有问题? 小世子自小养在深宅,性子纯然,不谙世事,说不定就是被人骗了呢? 云成挣扎了良久,以自己的身份立场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委婉地劝道:“少爷,您可要擦亮眼睛认清人。” 擦亮眼睛认什么人,他还能找错真少爷不成? 钟宴笙纳闷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