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挡挡风。” 扶薇望着他微笑,轻轻点头,声音也轻浅:“好。” 两个人往马车走去, 宿清焉抬手,手掌挡在扶薇脸侧, 替她略挡了一下吹过来的寒风。 宿清焉先扶着扶薇登上马车, 他在进去。 灵沼和蘸碧识趣地避开,二人共乘一马,伴在马车后面。 马车重新启程。车厢里,扶薇端起桌子上的水壶, 手心贴着壶身摸了摸温度, 有些后悔下车的时候没让灵沼再烧一壶。 她给宿清焉倒了杯水,宿清焉接过来, 一口接着一口地喝。他进食总是优雅缓慢,这般将满杯的水一口饮尽才放下杯子实属罕见。扶薇知道他是真的渴了, 又给他倒了一杯, 柔声:“还是温的,还好没有凉透。” 宿清焉接过来,这次喝水斯文许多。 “赶了多久的路?”扶薇问。 “三天两夜。” 扶薇默了默,轻轻蹙起眉:“都没有歇过吗?” 宿清焉没答话,将这第二杯水也饮尽,把空杯子放回桌上。 扶薇轻叹, 问:“还要吗?” 宿清焉摇头,“不用了。”他略错过身来,望着扶薇, 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轻轻的一句:“终于见到你了。” 他去握扶薇的手, 将其小心翼翼地拢在掌中。 扶薇垂眼瞧着,唇边浅浅浮现一抹柔笑来,问:“大白日,宿郎就这样抓着我的手吗?” 宿清焉微怔,下意识地松了手。可是他还没有将扶薇的手彻底放开,又慢慢握住。 他心里有些不安,并且将这样的心事写在了眼睛里。 扶薇不知道宿清焉现在知不知道她与宿流峥的事情,她望着他的眼睛,问:“怎么了?” “心里有些不安。”宿清焉顿了顿,才艰难开口,“总觉得……要失去你。” 他又立刻温声补充:“想来是发烧的时候脑子乱胡思乱想了。” 扶薇勉强笑笑,问:“摔下去之后去了哪儿?这又是从哪儿追来的?家……家里吗?” 她想知道宿清焉现在知不知道整个水竹县沸沸扬扬的流言。 宿清焉想了想,道:“摔下去之后被水流冲得很远,幸得一经过的猎户相救。在他那里养好,才准备回家。不知怎么就晕倒在路边,又被林芷卉林姑娘遇到。” 宿清焉说着说着,自己轻笑了一声,颇为感慨道:“想来上天眷顾,总是让我遇到好心人。” 扶薇垂着眼睛,声音轻轻地:“回过家吗?” “没有。”宿清焉伸手压了下额角,“听林姑娘说你离开了,我立刻追来。还没来得及回水竹县。” 他还不知道她与宿流峥的事情? 扶薇猛地抬头,目光复杂地望着宿清焉。她心中惊讶、松了口气,竟还有窃喜。 她因自己心里生出的窃喜,心里又多了些自我厌恶,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小人。 明明当初坦坦荡荡,不曾后悔招惹宿流峥,也完全不在意满城风雨,淡然相待所有人的议论纷纷、脏话谩骂。 可是今朝失而复得,面对宿清焉的时候,她丢了那份坦然。 面对宿清焉眼中真诚的真心真意,扶薇满肚子的话,一句也吐不出来。 脑子里好像分化了两个她。 一个高高在上指责她的卑鄙,勒令她对宿清焉如实相告,把一切的一切告诉他。 可是另外一个她退却了,沉默躲在角落,不敢开口。 “薇薇,你是要回家吗?”宿清焉问,“如果是有事,我自然不拦你。可若并非急事,跟我回家吧。” 他微笑起来,如春风般和煦:“回家就给你做秋千。” 经历过生死劫难,他居然还记得。 扶薇再次移开了目光,她有些不敢看宿清焉那双干净不染陈杂的眼眸。可是她好像没有勇气这个时候回水竹县。 她有些不敢想宿清焉知道那些事会如何。 她不介意他怪她怨她,甚至与她一刀两断分道扬镳。可是……扶薇担心会伤害到他。 他这样纯粹的一个人,怎能伤他。 扶薇抿了下唇,道:“快到泉玉镇了,咱们去那里歇一歇吧?我没有急事归家,却也不想那么急着赶路回水竹县。” “好。”宿清焉答应下来。他又担忧道:“你身体向来不好,连日乘车赶路,确实不好。” 说着,他又伸手压了压额角。 “头疼吗?”扶薇伸手,顺着他的指背,抚上他的额角,她这才发现宿清焉还有些烧。 她帮宿清焉轻轻地压额角,柔声:“我坐马车有什么累的?倒是你日夜不停赶路,睡一会儿吧。” 宿清焉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困倦缠着他。可是他望着扶薇,欲言又止。 “怎么了?”扶薇问。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