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是不敢去见。 上回已经惹他生了那么大的气,这下无论如何,年轻的皇帝都不敢再忤逆老师的话了。 只希望老师快些养好病罢,早些回朝,他还需要他辅佐呢。 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敬爱的老师正饱受着怎样的折磨。 文文弱弱的谢寻从来只与书卷打交道,根本就没有萧启那样的忍耐力,这一番接一番的酷刑对于谢寻来说,比跌入十八层地狱还要痛苦。 只短短三天,谢寻已经被巨大的痛苦折磨得整个人脱了形,痛苦使他扭曲着身体,从床上滚到地下,偏生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只有因无休无止的嘶嚎而破裂的喉咙不断汹涌喷出鲜血。 远看着,恐怖至极! 萧启不死,他也死不了。 真算得上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人在痛到了极致之时,想法是会变的。 谢寻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在沉沉的深夜里,酷刑暂停之时,他终于得以喘上两口气,十指抓地喑哑大哭,哀哀感叹老天为何要这样对他。 萧启缩在阴暗的死牢角落里,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极度悲伤的情绪。 也许已经够了。 第二日,萧启破天荒地说了个条件,他要见谢寻一面。 见了面,之后他甚么都愿意配合。 若是见不到,休想他招一个字。 审理官员无法,为了尽快办完这件差事,别无他法,他只能去请谢寻。 谢寻已经无法站立了。 来的时候他坐着轮椅,短短几天,他已经被疼痛折磨得好似一具行尸走肉,全然没有了昔日的风采。消瘦的肉身陷进轮椅里,像一具空空的皮囊。 熬过了太多酷刑,萧启俨然已是个血人,半死不活地倒在角落里,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抹白。 萧启登时激动起来,颤颤巍巍地撑起身子,睁大眼睛,看清了来人。 两个人。 看见轮椅后黑衣人眼皮低垂的严肃面孔,萧启无力跪倒在地,许久,苍凉地笑出了声。 那是他的死士啊! 原来早就倒戈了。 死士为谢寻处理好之前被萧启一刀刀捅了几十下的伤口,又在夜晚,趁他精疲力尽之时为他擦了擦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素白的衣裳,苍白的指尖,谢寻依旧是高高枝头上覆雪的白梅,不染尘埃。萧启穷极一生,还是触摸不到。 从前是污泥粪溷里的蛆虫,如今也是,从没变过。 萧启的十根指甲已经被酷刑通通碾碎,伸出手来,那血肉模糊的手暴露在空气中太久已经变得黑了,沾着脏兮兮的草屑,甚至分不清哪是手心,哪是手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