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 过去的事就应该随风而去,他们都长大了,不是十六七岁时冲动又天真的少年了。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那些已经尘封的过往已经不重要了。 人不能陷在过去的泥泞里,总是要往前看的。 明冉抬头扫了一眼,不远处就有一个垃圾桶。 她想将名片揉成一团扔掉,可在手收紧的最后关头,却忽然卸了力。 手指在名片上若有似无地搓了两下,最后轻轻塞进包里一个不会压皱的角落。 从艺术馆到出租屋,明冉需要换乘三趟车。 等她坐上第三辆车时,天空在顷刻间就变成黑色,从空中劈下一道闪电,轰隆隆地雷声由远及近,最后仿佛在车顶上炸开。 明冉被吓得打了个激灵,看着窗户上落下豆大的雨滴有些发怔。 再然后,雨滴越来越多,窗户被暴雨冲刷,外头的景象都变得模糊起来。 下车时,明冉伸手在包里摸了一圈,并没有摸到伞。 她认命地叹了口气,顶着大雨狂奔。 租住的这片是城中村,排水系统有些老旧,一到暴雨天就容易积水。明冉几乎是全程“泡着脚”回家的,雨水将她的衣服浇了个透,连内裤都在劫难逃。 整个人竟冷得发抖。 直到淋浴的热水浇在自己身上,明冉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想到这一天的遭遇,明冉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后又开始发愁,她错过了musse艺术馆的面试,接下来又该去哪找工作呢? 说来也是有些可笑,她明明从国际知名艺术学院美术系毕业,回来却处处碰壁。 因为某些原因,她无法拿出过去几年的画作展示,而近期的画作只有可怜兮兮的几幅。以至于她去应聘驻馆画家也好,公司画师也好,大家对她的学历和能力都持怀疑态度,最后自然也没有聘上。 可她缺钱,她首先得保障生存。 于是明冉不得不放弃了画师的路子,改投策展助理之类的职位。可惜艺术馆本就不多,大多数又要求必须有两年以上的经验,以至于最后居然只有musse这一家通知她面试。 可现在这家也泡汤了。 从浴室出来,一眼便能瞧见她摆在窗户旁的画架和画笔颜料。 这段时间因为忙于找工作,已经很久都没有安安静静画画了。 窗外的雨下得比刚才更大。 雨水跟泄洪似的扑向玻璃,发出一声声击响,似乎是老天爷在生闷气,觉得憋屈。 一如明冉此刻的心情。 低头便瞧见自己背出去的帆布袋还可怜兮兮地被扔在地板上,湿哒哒的。 明冉想起什么来,她轻呼一声,几乎是一步跨到了包旁边,立即从里面将一摞钱拿出来。 原本应该“金光闪闪”的现金此刻也都蔫儿了。 明冉小心翼翼将它们一一分开摊在地板上。 等做完这些,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看着地上这些等待晾干的钱,明冉觉得紧绷的神经似乎松了松。 她不由想,幸好这些钱还够她付一个月房租,给了她多一个月的缓冲期。 这么说来,她似乎还要庆幸小男孩儿的顽皮,又或者……庆幸楚原的大方。 想到楚原,他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眸又跳入脑海中。 就那样冷淡地,或许还带着点嘲讽地看着她。 居高临下又隐晦的提醒她,他认出了她。 明冉的脸便烧起来,烫得惊人。 不是什么旧情人见面的羞涩与激动。 而是丢脸。 再度见面,她实在过于狼狈。 “算了,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交集。” 明冉这样自我安慰着,伸手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本子和笔。 她左手拿着手机点开招聘软件,开始重新投简历。嘴将笔帽拔下,翻开笔记本,每投一家就在本子上记录一家。 明冉有的时候会有一些自己都琢磨不透自己的老派做法,就比如眼下,明明招聘软件会自动记录投过简历的公司,可她却还是习惯用笔写了下来。 等到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