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事多,便匆匆告辞。 一天下来都累得不想动弹了,西侧缠枝桂花落地罩里,仙米色掐丝锦被中青秞反复辗转,又坐了起来朝着东间软软的喊:“姐姐,冷呢。” 翠娘倒似就等这一句一样抱了粉色软枕几步就进来了,倒进被子里脚头有个温温的汤婆子,枕间有一丝凉风,转头去看窗子,菱格窗留了隙小缝,夜间风凉,丝丝缕缕缠了进来,将鹅黄色窗帘掀起一角,翠娘欲待起身关窗,青秞反身合过来抱紧翠娘哼唧睡了。 梁水河静,河水拍岸,与夜风唱喝,繁花美景俱渐渐如梦。 早起,潘大娘望着满屋崭新的家什,透明的琉璃窗格子,怀疑自己在梦里一样,伸手一掐,旁边的潘进腾的坐起来,半天没回神,缓缓忙殷勤的给潘大娘递衣服说:“娘子,昨夜商量的事别忘了,可是一家子的前程呢。” 潘大娘成亲十几年倒是第二次听自家男人叫娘子,难免有几分得意,紧了紧腰里的汗巾子粗声大气说,“我心里有数,何须你啰嗦,你去把前院落叶扫了,二进院子可别闯进去,那是姑娘们的闺阁,主君最是讲规矩,若犯了,啥事都不成了。” 潘进憨厚的脸上多了几分认真忙不迭应下了,自去忙碌,转出后罩房便是厨房,靠窗一溜五个炉火,两个大灶可煎炒,三个小火炖煮一应都可,潘大娘左右忙碌起来。 前院西侧房做了起座间,临南窗铺炕,地下一溜扶手椅,北窗放了圆桌吃饭,中间以屏风隔开。 早膳后李氏与颜二郎坐在南窗炕上喝茶,潘大娘垂手立在地下,李氏笑道:“搬个圆凳坐了,正有话与你说呢。” 潘大娘自去搬了个圆凳斜签了身子坐了,李氏才道:“并没有别的事,只如今屋子大了,事也多起来,要添几个人做事,你今日便去找个踏实的牙人来。” 见果然是自己猜的事,潘大娘不由得绷紧了身子斜眼瞧了瞧颜二郎,见他只低头喝茶,又再瞧李氏还是如往常一般也看不出有什么心思,心里忐忑着,又思量了几回,欠身福了个礼说:“主母,我家当家的您是见过的,心思细致又有把子力气,看门护院,打杂跑腿都是做得的,我家的大丫头叫桐花,今年十三岁了,家里日常洗涮也都做过的,我们一家子想在主君家里讨个生活,主母您看。”说着瞧了李氏,见李氏端了茶盏并没有接话,忙不迭道:“若一家来主君做活,我们是愿意签十年常锲的。” 大赵如今除犯事者朝廷没籍为奴外,已鲜少平民卖身为奴了,五年以下称之短契,雇主对受雇佣之人约束力小,但薪资便宜,可日结月结皆有契约约定,短契一般只做应急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