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怀孩子啦,要注意身体哦。” 冯莹点头,嗯了一声。 吕娘站起身,解下杰智的围兜,对冯莹说:“老四吃饱了,你把他看着,我给你煮面条。” 冯莹忙说:“您莫煮,我不想吃。” “怎么不吃饭呢,你不吃,肚子里那个要吃唦。” 吕娘说时,走到案板旁,剥葱、切菜,忙起来。 冯莹在吕娘坐的那把椅子上坐下来,把儿子抱在膝上,然后眼睛望着吕娘,见吕娘忙不迭地为她做早饭,心里一阵感动。想着,这么多年来,吕娘一直把自己当亲生女儿待,她除细致周到的照料四个孩子外,还教她和孩子们许多做人的道理。有时,她就觉得自己怎么运气这样好,遇到这么一个睿智慈祥的老人。她曾想,将来孩子们大啦,也不让吕娘走,要她一直住在他们家。当吕娘非常老啦,她就和孩子们来侍候她老人家。反正吕娘不会去她女儿家,她说过,她过不惯北方的生活。自己离职的事暂时不能让她晓得。 冯莹吃完饭,来到卧室外间,从桌上端起针线篮,走到窗边椅子上坐下。她从针线篮里,拿起一个袜底,然后拈起针,扎起来,可刚扎几针,她又想起被精减的事,一想这事,心里立即涌起一股强烈的悲伤,和无尽的苦涩,眼泪随之又要落下来。冯莹见自己老是这么个状态,想着,如不加以调整,恐怕会出问题。怎么调整呢,她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干点能分散注意力的事。于是,她把袜底放回针线篮,起身从墙上摘下草帽,去了菜园子。 接下来的日子,冯莹为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就从早到晚不停地找事做。她把不能穿了的衣服,和一碰就要破的旧床单,一块一块地撕好;再把厨房的门板缷下来,洗干净;又熬些稀薄的面粉糊,把撕好的布块一层层地糊在门板上,预备晒干后做鞋子。还把一家老小的毛衣扯了,在椅背上挽成线团,放盆里用开水浸泡洗净后,晾在院子里的竹杆上。到了太阳快落山时,又扛着锄头去了菜园子。 吕娘见冯莹整日不停地做这做那,话也少了,就有些奇怪,几次想问问她,是不是遇到难事了,但又找不出什么由头来问。 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有天下午,冯莹把晾干的毛线绷在椅子背上,一圈一圈地挽着。这时,门外突然走进一个人,她抬眼一看,是赵彬,就放下线团,迎上去道:“你回来啦。” 赵彬哎了一声。 冯莹接过赵彬的行李箱,往里间走。赵彬见冯莹面容憔悴忧郁,便问道:“你身体怎样?” 冯莹本是一个意志力非常坚强的人,但这次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实在有些扛不住了。她把箱子靠衣柜放好后,在直起身,望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