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出现迷乱,接着是麻木,我集中精力,失去共感能力的我,解读别人的情绪十分吃力,如果不是我熟悉这具身体的一些本能反应,我要面对的就是一团模糊的石像。 从头到尾,“他”一个字也没有说,也许不会讲话?还是不能,我不错过一点蛛丝马迹,即使内心的焦躁和慌乱即将喷涌而出,但我聚精会神到了可怕的地步。 对峙还在继续,“他”将双手聚拢,卧在胸前,我看到“他”淡淡地笑了,接着双手迅猛地爬上锁骨,掐住脖子。 我急忙捏住“他”的手指向外掰,受伤的手臂无法提供多余力气,而“他”的力量大得不可思议。“他”的脸很快涨红,缺氧使“他”的眼神迷离,“他”平静地还在笑,无所畏惧。 我几乎撕扯,才拽着“他”的手腕按在两边,“他”停止反抗,沉默地注视虚空。我的呼吸里是数不尽的急躁和恐慌,“他”在做什么? 我猜不出“他”的意图。喘息中满是惊惧,而“他”只眨眨眼,频率比之前高了一些,慢慢地,困倦让他一次眨眼后,没有再睁开。 我死死地瞪着“他”,我听到自己的呼吸激烈的回响,然后转机出现,如同泡沫般的屏障从弗洛夏体内升起,像一只木偶泡在了沾满颜色的水池,她的脸庞,嘴唇,手指,躯干恢复了圆润饱满的触感,她不再是冰冷的石像。 我闭上眼睛,体会着那丝丝缕缕的情感流动,重新进入我的身体,她回来了,我屏住呼吸,怕吵醒失而复得的珍宝,肺部疼痛的挤压,我才确认这不是幻觉,弗洛夏回来了。 我还能活下去,我没有失去她。 我脱力地松开弗洛夏的手腕,她咂咂嘴巴,嘟囔了两句话,又不适地皱皱眉,灵动而真实,她从平躺回到了侧卧的姿势,显然她这样更舒服,我看着她神情舒展,手放在耳边,攥着几缕头发发出悠长的呼吸。 回到椅子里,手臂上的痛苦提示我这不是一场噩梦,疼痛使我我冷汗淋漓,我疲倦至极,精神却无法放松。 梦游症?不对,“他”是清醒的,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 did?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精神分裂,亦或是多重人格障碍? 思绪揪成一团乱麻,曾经为了了解弗洛夏的病症,我差不多翻遍了近十年精神疾病的论文,我一篇又一篇在脑海中反复对照,同时我总要不停地注意弗洛夏,尽管他看上去在熟睡。 我从未经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势,胳膊的剧痛随着脉搏心跳而搏动着,屋子里温度不高,可汗水浸湿了毛衣,毛线吸足水,沉重地挂在肩膀上。 但比起丢失弗洛夏的可能性,这些伤痛根本不值一提,我无法闭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