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紧盯着床铺,传来弗拉基米尔的声音。“你使用床。”他避开睡觉两个字,估计是不想为难言的氛围火上浇油。 他身下的椅子是普通的那种,看上去就不舒适的样子,我有点疑惑他能不能熬过这个晚上,更不用说睡觉,弗拉基米尔可是相当难以被取悦的人,他可是货真价实的豌豆王子。 “谢谢。”我走到床边坐下来,为他的绅士风度表示感谢,无论他出于什么心理,把床让给我这件事的确很不容易。而且,我们都很疲惫,今天太过漫长了不是吗,似乎永远不会结束似的。 木头床脚里传来让人牙齿发酸的咯吱声,我侧躺着蜷缩起身体,脸下面枕着弗拉基米尔的衬衫,上面隐约有他的味道,干净清澈的冷杉的气息。 “你确定可以吗?”我不确定地再次询问,困乏爬上神经,我打了个哈气。 眼里漫上一层水雾,雾气中的弗拉基米尔坐在月光里,他右手环在胸前,左手支着下颚,他散漫地歪着头,我能感受到他在看我。 “睡吧,弗洛夏,你需要休息。”他一声叹息,传达严肃的警告,楼上的房间有人住,开门关门时木地板震动,天花板就掉下一层灰尘。 我看着弗拉基米尔,他维持一种不舒服的姿势,我怎么觉得他看上去状况并不比我好,可能更需要休息。 再不会有此时的月色动人了,弗拉基米尔在我模糊的视线中仿佛镜中水月,既是荒芜的美,又是虚幻。 天还没有亮,青灰的冷光稀释浓重的黑暗,我在昏暗中睁开眼,灯灭了,不知道是弗拉基米尔关掉了还是坏掉。 固定一种姿势,我全身僵硬地好像凝固的混凝土,麻木酸痛在每一条神经里游走。 “醒了?弗洛夏?”我看向弗拉基米尔,他似乎一直都坐在那张椅子上,缺少了如梦如幻的月光,他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苍白,透出一种不健康的感觉,他眼下青黑,看上去一夜没睡。 我点点头,弗拉基米尔的神色十分古怪,一直盯着我看,并且直直地注视我的眼睛,我不是弗洛夏还能是谁呢?我抬起手把乱糟糟的长发拢到背后,他身体紧绷,脸上闪过警戒的神色。 “你需要休息吗?你看上去不太好。”想也知道,这把椅子根本不具有提供睡眠的功能,等到我走进卫生间时,弗拉基米尔才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听见他压低的咳嗽声。 大约是床品十分粗糙,我的脖颈有一些红痕,胳膊压在身子下面一整夜,手指有些血液不畅的麻木,莫名的肿胀。 “我们现在就走。”他的声音低沉,有着显而易见的沙哑,他动作有几分迟缓,起身的过程抖落过多的疲乏与困倦。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