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问出来。 斐之年继续道:“岳丈考量女婿,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我不考量你的文采。” 傅瑜暗想,难不成要考量他的武功?这般想着,便问了出来。 斐之年道:“傅骁的儿子,我是信得过的。贤侄文采……尚可,武艺算得上一帮世家子的佼佼者。”这话说出口,便让傅瑜心下熨帖不已,心道恐怕回去还是得跪祠堂,他是要真拿傅家自傲的枪法来讨好老丈人了。 却又听得斐之年道:“只是我府上是文臣府邸,不得校场武器,今日恐是不能。我且问你几个问题,你按实回了便是。” 傅瑜心下稍安,他抬头看了斐之年一年,却见他正襟危坐,眉宇间有些疲累,心下一紧,幸而眼角余光便瞥见了金圆,便提了荆克寒的画出来。 斐之年果真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说了,两人凑近,展开那幅画,细细品味起来。画上墨迹已干,看着与那日初作有些色彩差异,但水墨味更浓,韵味更胜。 良久,斐之年抚掌长叹道:“荆先生的画作是一如既往的合我意。” 傅瑜道:“荆先生尚未题字,这便是让祭酒题字作赋的意思,我们何不去书房题字?” 斐之年倒是没有拒绝他,两人这边厢便去一旁临近的小书房题字作赋。傅瑜殷勤的上前磨 墨,见斐之年此时高兴,又抽了白纸在一旁随意写了字,却是一板一眼的馆阁体,这样的字虽好,但提到画上便有些不妥。 心下一热,傅瑜便问府门前和堂上的那字是谁的。 斐之年身体微顿,道:“你好端端的,看那字作何?” 因着荆克寒的画作,两人的关系倒像是比方才好了不少,傅瑜也有些胆大了,遂道:“那字狷狂疏意,似草非草似隶非隶,看得出来主人也是个心中自有天地的人。我一直向往着这样的人。”说到此,便说了自己给荆克寒未出世的孩子作《劝学》一事。这是傅瑜少有的文采方面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说起这事,他倒是眉飞色舞的,颇有少年意气,眸中都闪着光,似是非常自得。一旁的金圆得了傅瑜的暗示,也说了几句。 斐之年如何不知他的心思,倒也没拆穿他,只含笑慢慢听着。末了,才道一句:“既是这般,这画作之名合该由你来提。” 傅瑜一下子卡了壳。 斐之年却是笑眯眯的,活像只老狐狸。 这般一来,倒是让傅瑜忘了自己方才问的问题。 傅瑜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提了字,也没作诗,更没作赋,只短短的提了画名便罢了。饶是如此,斐之年也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看着傅瑜的神色都温和了些许。 他道:“看来傅骁傅瑾还没真把你教成个草莽大汉,这般便正好。” “如何正好?”傅瑜又问。 斐之年却又不说了。 二人这般在书房磨叽了一阵子,待得日头高了,便是到了午饭的时候,傅瑜心下暗喜,想着斐之年也是该留他吃顿饭了,吃饭的时候他便可以看见斐凝,这般想着,面上不由得露了些许喜色。 斐之年把他的心思猜的明明白白,果真留他吃午饭,却是又道:“阿凝今日回了她外家拜见长辈,倒是不在府。” 末了又补刀一句:“今日午饭便是你我二人,正好问完我方才的问题,你今日上午的算盘倒是落空了。” 傅瑜这才恍觉数年不曾深交的斐之年斐祭酒竟是个毒舌嘴。他想着以往斐之年的功绩,又想着他这般风华,难怪混了这许多年也没比过章金宝他爹章仆射,合着是他嘴.巴太毒得罪了太多同仁以及建昭帝的缘故。 斐之年的问题也甚是奇怪,起初问些仕途方面的事情,这倒罢了,又问傅瑜房中有什么人,他红着脸否了,这也罢了,他后面又问傅瑜平日里做些什么消遣。 傅瑜想着要美化一下自己,也不能说自己在入仕之前每日里都是和狐朋狗友,不是,和一帮臭味相投的纨绔子弟斗鸡玩狗打马球,去教坊赏赏歌舞妹子,去集市买买买吃吃吃炫炫富装装纨绔子弟欺压平民百姓,去郊外爬山跑马。 这说起来,丰富多彩是丰富多彩,可他怎么说得出口,便道:“整日里在衙门打卯做工。”这倒是实话,自从他接了建昭帝那莫名其妙的圣旨后,确有两个多月不曾出去这么浪过了。 说完这句,就见着斐之年一脸深意的看着他。 傅瑜额头上冒出一排冷汗。 幸而斐之年也不曾深究,反道:“你可知我为何说你确实是傅家的子弟?” 傅瑜眸光一转,道:“大抵是因为傅家父系基因太强大,我和阿爷兄长,以及未曾谋面的祖父,长得非常相像。”何止是父系基因强大,没见着建昭帝和太子的眉眼都有些像傅家人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