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不入。 夏景漫无目的地开了一圈,然后把车头一转,驶入了西山墓园。 独身的人最怕逢年过节,一到这个时候,好像哪里都容不下他。 夏景徒步走上山,在苏文茹的墓前换了新的花和祭品,然后一边细细擦拭着墓碑,一边轻声说:“是我。” 他不善言辞,在墓前沉默了很久,也想了很多,然后才开口说:“您的老路,我走过了,的确很痛苦。” “很多事情只有尝试过才知道它是错的,这么多年,我也领教过惩罚了。” 八年过去,夏景的语言系统依然毫无长进,他挑挑拣拣,挑了一句他妈听了可能会跳出来揍人的:“但我还是想回到以前的时候。” 夏景言出必行,他从没后悔过,心里的苦挤压太多,他却偏想回头再尝一次。 他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准备离开。 转身的时候,一道身影从山下走上来,捧着滴水的鲜花,脚步很慢。 江子鲤低头踏上潮湿的台阶,循着记忆一步步走,却还是差点迷了路,好容易找到方向,天色渐晚,他抬起头。 不远处似乎站着一个人,身量很高,恰巧挡住了西斜的太阳,江子鲤微微眯了下眼。 两个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同时停下了脚步。 江子鲤只感觉自己像坐了一次跳楼机,心脏忽的一下被抛起,又砰的在地上砸了个坑,把他砸了个七荤八素,头昏脑涨。 -------------------- 第69章 再来 看到人的一瞬间,江子鲤差点没敢认。分开多年,那个人几乎已经成了记忆中浓墨重彩的一道剪影,主动踏出一步后没有回音,他本以为将来阔别多年必然两两相忘,谁知道一抬头,那人就站在了眼睛里。 人与人的相遇转合,当真莫名其妙。 昨天刚下了一场冬雪,天还凉着,墓园除了扫出一条供人行走的路,其他地方都被积雪盖着,他们面对着面,几乎避无可避。 江子鲤庆幸自己围着一层厚厚的围巾,不至于让他在下意识低头的时候显得太过狼狈。 余光看见前面的人似乎很慢地走了下来,江子鲤烫热的心口差点炸膛,夏景嗓音依然带着经年不变的霜色,开口说:“好久不见。” 江子鲤咬了一下舌尖,感觉半张脸都是麻的,茫茫雪色糊住了他的视线,声音也听不分明,只含糊“嗯”了一声。 他语气干巴巴的:“好巧。” 夏景沉默了。 他们两个都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说不出来,中间那些缺失的日子像会吞噬语言的凶兽,不敢问,不敢听。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