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被扔了出去。 在空中划出一个抛物线弧度,最终掉落在电视柜脚旁。 黎昌的视线随着那串钥匙落下,眼神登时崩溃。 钥匙距离他们约摸十步距离。 除非任克明愿意移步,不然黎昌根本捡不到。 “你不能走。”任克明平静无波的声音继续从耳后传来。 黎昌转头看向他,简直一触即溃: “我没想走,我哪里想走了?!” “你想去演那部戏。” “我现在不演!” “你想去法国。” “我现在不去!” “你想和我离婚。” “我——” 黎昌声音发出一半,陡然破在空中。 漂亮的眉逐渐蹙深。在仿佛快要到达某个临界值时,却又骤然一顿,松开。 就像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语。 “离婚?” 他重复一遍任克明口中的那两个字。 任克明眼神一动,盯着他黑漆澄澈的眸。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几小时前还波光粼粼,此刻却盛着不解,愠怒以及…… 失望。 黎昌很失望。 对这副手铐失望,对任克明的行为失望,还有—— “我说过,我不离婚。我说过很多次。” 他的声音沉静得出奇: “任克明,你真的听我说话了吗?” 他说过多少次了? 从几个月前到现在,他说过多少次了。 为什么不信。 究竟是不信,还是说,根本没听? “我说了,我现在不会去法国。至少在解决和你的事情之前不会去。” 为什么不听? “我说了,我要废掉那个合约,等你回来我们一起见律师。” 为什么不听。 “我说了,我不和你离婚,你要监视我我认了,你要疯我也认了……可你为什么不听我说话?” 为什么。 “为什么不听我说话?!” 黎昌猛然扯了下腕子。白嫩的皮肤被手铐勒出刺眼的红痕,他却根本没有低头: “你他妈听我说话,任克明,你为什么不听我说话……” 他的声音覆上哭腔。 澄澈的眸湿润了。 不远处的电视还在播放剧集。 《风故里》演到陈六坐在天台上,俊逸的背影在风中等待了三个小时四十分钟。 秋风萧瑟,刺骨的冷。 此刻背景音乐飘出,是空旷的人声。 黎昌的眼泪随着那声音滑落,止不住。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去止,任由着其夺眶而出。 沉寂调的奏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