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珑这个学期还有培训班要上,俩人周六下午要拎着地铁拉环站上半个小时,从山上跑到市区去上课。 黎予从少年宫楼下的自动贩卖机买了瓶水,跟他道别:“你上着,我出去买点菜,咱们上你家去。省得晚上饿着肚子爬山了。” 江珑嗯了一声,上了楼。 十六岁的少年出去搬砖都少有工地招聘,更甭提他工作日还要住校。 黎予正琢磨着,眼睛瞥见转角处站着一个胡子拉碴的颓废男人。 那人身上散发着熟悉的气息,藏在凌乱刘海下的眼睛盯着马路对面,嘴里叼着一根烟。 这是个鬼。 黎予凑近了,靠在男人身边的围墙上,漫不经心地问:“你找什么呢?” 鬼并没有搭理他,眼睛紧紧锁住马路对面的一队小学生。 黎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队尾看见一张熟悉面孔。 “我操。”他小声说。 白天在医院才见过王雨云的侄子,现在又见到五分相似的小学生,身边这位要死不活的男鬼是谁不言而喻了。 马文州以前原来是这个造型? 小王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黎予对他笑了笑。 黎予用胳膊肘拐他:“叔,你就站在这看别人家小孩啊。很奇怪啊。” 马文州吐出一口烟雾,冷冷地看他:“看看犯法?” “不犯法呀。”黎予说,“你不用上班吗?” “鬼还要上班?” “不上班怎么轮回。”黎予理直气壮,“你又不是孤魂野鬼。” 马文州睨他一眼,见学生们排队上了楼,转身走了。 “哥。”黎予说,“市办最近有发委托吗?” “你?” 马文州转头看他,黎予大大方方地站着让他看。 “不要找死。不然我告诉你师父。” 这人原来认出来了。 认出来就好办,黎予当然知道市办的委托点在哪。 说是委托,其实就是从省市一路漏下去的攻击性微弱的小鬼,加些酬金作为通缉。 西边两个路口的大型超市旁边是个天桥,一个戴着墨镜的老修士在下头支了个气球摊。 五月里,那修士还穿着一身道袍,被骤升的气温蒸得不断冒汗。 身边一只手递上一根冰棍。修士抬头,年轻的同门笑眯眯的:“元立师叔,吃冰棒。” 修士给黎予找了个小凳,叔侄俩坐在天桥的阴影里啃冰棍。 元立嘴里塞满冰,含糊地说:“你师父拔毛了?零花钱这么充裕。” “没。”黎予被冰棒冻得龇牙,“我就是想孝敬您。” “哎呦,这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