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 当那浓郁劲长的酒香飘散时,蒯息终于体会到何为“忘忧”。 只是闻着酒香,这百岁忧愁便仿佛皆可消解。 秦纵在一旁的杯架上选了两个天青色的斗笠杯来,置于酒桌之上。 蒯息本就好酒,这倒是让他来了兴致。 “何以用这斗笠杯?” “此酒浓烈甘爽,当大口饮之方不辜负。且这斗笠杯为瓷制,可增温酒之香。”秦纵道。 蒯息一听,便知秦纵对酒也有研究。 他又问道:“那主公的葡萄酒呢?” “葡萄酒颜色瑰丽,气味馥郁,当以白若无色的琉璃盏盛之。” “若是享誉天下的玄酒呢?” “玄酒味香而色浊,当以白玉杯增色。” “梨花春?” “美人觚。” “梅花酿?” “竹根杯。” “千里醉?” “犀角杯。” …… 二人你来我往间,酒温好了。 蒯息直接为二人斟满:“秦将军请。” “酒桌之上无品级,更何况我视息先生如友,何不唤我秦纵?” “好!那你又何必说什么息先生?叫我蒯息即可。” 说完,蒯息端起斗笠杯,大口饮下。 果真是万中无一的好酒。 够烈,够劲。 秦纵本就是为了拉近和蒯息的关系,当即叫了一声“蒯息大哥”,随后便与蒯息对饮起来。 这提纯过后的烈酒自然浓度颇高,蒯息又是酒入愁肠,一杯接着一杯地灌。 蒯息虽为商人,但却也自幼习武,骨子里便带着豪爽。 在酒精和愁绪的双重作用下,蒯息已然带了极浓的醉意。 他将酒水灌下,又打了一个酒嗝,随后一拳锤上的秦纵的肩膀。 “我这心里啊,刀子割的一样。” 收回手,蒯息又示意秦纵满上。 秦纵见他喝了这么多,终于吐出一点心里话,当即替人将酒满上。 这苦水埋在心里酿得久了可不好。 只要吐出来了,一切愁苦怨怼便可消弭如烟。 又是一杯下肚,蒯息似乎是真的喝醉了。 “秦纵,你这个臭小子!我倾慕了他三年,居然被你后来者居上。” 他又借着醉酒的劲儿道:“三年了,我连主公的衣袖都不敢碰一下,你竟敢,竟敢把头埋在他的肩窝!” 秦纵被说得有些脸红。 他那是尚且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但是却全凭心意地那样做了。 “从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嫉妒你了。你都不知道,主公看你的眼神……”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