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说她一直珍藏着我送的那把伞,可后来我才知道,她早就将那把伞给扔了。” “她说总有男人来上门找事,后来我才知,那些来找事的男人,其实都是她的老相好。可她之前分明说过,我是她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 “那时候,盛京的北郊还是一片荒地。她和我经常出去跑生意,忙的时候,将就吃几口野菜对付。她很乐观,指着荒地,对我说:‘将来这里一定会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方!’” “我活泥,她刮腻子。最初我俩的手艺都很生疏,经常把墙和地涂得凹凸不平。” “听到那句‘只是玩玩’,我狂得不行,说分手后,我决定不会觍着脸求复合。结果后来……” “那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是高明的猎人,能把她拿捏在掌心之中。多可笑啊,此后我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了很多代价。” “她是精明的骗子,骗走了我的所有,偏偏令我甘之如饴。” 说着说着,蔡逯就落了泪。 泪光闪烁中,仿佛又看到她扮猪吃虎、佯装单纯的那副模样。 当流逝的时间被无数段记忆重新数了一遍,他才发现: 原来,他与她,真的纠缠了太久、太久。 那些爱与恨、笑与泪,在无数次的暴雨夜里扎根成长,最终长成了一株参天巨树。叶脉交错,生生不息。 数不清有多少次,蔡逯是在哭泣中沉入梦乡。 这次亦是。 起夜时,灵愫才发现,蔡逯早已泪流满面。 哭什么呢?蔡小狗。 她蹲下身,轻轻抚去蔡逯脸上的泪珠。 把他的泪擦干后,她心里默念了声:晚安。 却没想到,刚站起身,抬脚要走,就被他拽住。 力道很轻,但他的的确确抓住了她的脚踝。 -------------------- 感谢追更~ 第66章 番外(五) =========================== 抓住她,仿佛只要抓住她,就能抓住一场虚无缥缈的幻梦。 幻梦里有无拘无束的风与流云,有一段自由自在的美好恋情。 蔡逯眼神惺忪,不由得撑腰倾身,朝她凑近。 她蹲下身,披起一身月华,脸被黯淡的月光照成了虚晃的月魄色,像是一个从月宫跑到凡间的仙人。 她的嘴唇动了动,轻声细语地说了几个字。 “哭什么呢。” 蔡逯想回话,想努力看清她。 可他的嘴被空气封住,眼眸也被眼窝死死箍住,只能隔一场镜中月水中花,虔诚地临摹她的模样。 雨打芭蕉,琼珠乍碎。 他的心被雨水打得湿漉不堪,啪嗒啪嗒地滴水。 这些水滴,在此刻外化成断线的眼泪,被她一下,又一下地吻掉。 她笑得温和,牵起他的手。 他恍若还待在一场美好得不甚真切的梦境里。 不然,她怎会与他十指相扣,在暴雨初歇时,带他走出逼仄的小院。 又在午夜与凌晨交替之际,带他穿梭在各家屋檐之上。 须臾,他们停住了脚。 待回过神,往四周望一眼,蔡逯才发觉,原来他们正站在一家酒庄的琉璃瓦屋顶上面。 灵愫解下斗篷,铺在屋瓦上。 她躺在斗篷覆盖的屋瓦上面,顺便还把他一同扯来躺下。 这座酒庄坐落在郊外田野间。 雨停后,潮湿的土地里慢慢散出稻粟香,青蛙紫引幽鸣不绝,蝉鸣声愈发清脆响亮。 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又把心肺里的湿漉给呼出来后,蔡逯才后知后觉,原来他刚才哭了一场。 难怪她会蹲在他身边,好奇地问:“你哭什么?” 他捂住脸,声音闷闷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