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温书似乎笑了一下:“艺术,是么?” “当然。” 戚韶之朗然道,“只要我愿意,我就能在他那里永远当个画家。可是你呢?” 瞿温书陡然抿紧唇。 “你不敢。” 戚韶之大声笑了起来,以一种充满嘲弄的,居高临下的,胜利者的语气接住了后面的每一个字,“瞿温书,你们国家的男人真有趣,太好笑了。” “冠冕堂皇,心口不一……前一脚还在说自己不屑,后脚就爱上兄弟的男友。表面多么衣冠楚楚,内里脏的一塌糊涂。” “更奇妙的是,到了现在,你还是不敢说。” 戚韶之用手比枪,对准瞿温书,“这就是你们国家特有的含蓄吗?看上去夏夏好像并不是很吃这一套呢,瞿先生。” 瞿温书身边没有带任何人,淅淅沥沥的雨水顺着他宽阔的黑色伞沿点点滴滴落下。 他的神情是比天气更沉的幽冷,语气不知是讥是赞:“你的中文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为了连夏特意学的。” 戚韶之道,“我格外喜欢他,所以为了愿意他做任何事,我的国家和你们这里不同,要是我讲求含蓄,那要等多久才能和夏夏温存?” “我为了他来这里,等不了那么久。” “戚韶之,你似乎弄错了什么。” 瞿温书眯了眯眼,“这里是我的地方,你以为你想走的航线还能像你来的时候那么容易吗?” 充满潮湿空气的机场上空播报声响起:“因天气变化原因,现通知前往罗马的航班暂停起飞,原地等待。重复……” 戚韶之眉目一凛,看向瞿温书。 “你似乎将一切都想得理所当然。” 瞿温书的声线在雨中被充分晕开,于是更显得低沉,“我不讨厌竞争。” 瞿温书道:“但我从来不喜欢输。” 机场的安保车在雨中缓缓沿停机坪行驶而来,又在即将靠近飞机时停下。 排成几列的安保人员有序上前,用手势示意机上的人员尽快离机。 而就在雨丝与风声之中。 机舱门再次打开。 “瞿老板。” 一道单薄到几乎瘦削的身形从舷窗扶梯上缓缓走出。 隔着雨雾,让瞿温书无限熟悉的,绵软又娇气的声音染湿了视线。 瞿温书看到自己几乎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居高临下的走出机舱,苍白到没有血色的面容依旧漂亮的过分。 少年披着并不合身的大衣,却没有打伞。 于是雨丝也浸染了他的发丝。 只是瞬间,那雨丝的冰凉感像是也一并侵入了瞿温书的五脏六腑,冷得他几乎心疼。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