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浴后的她,雪面桃腮,还氤氲着温热的香气。 以前,她和聂西泽去宴会,有个人喝酒喝昏了,当着她的面不干不净地说,聂二少好艳福,女朋友是高材生,却不只是学问深。男人再高挺的鼻骨,也够不到顾小姐的深度呢。 顾影越想越要哭。裹着大衣走回来,双手紧紧交叠在胸前,唯恐他误解什么,“沈先生,我在等女佣送药,不知道是你……” 沈时晔终于重新看向她,确认她现在除了脸通红、双眼含水窘迫得要哭,没有别的不好。 他神色如常,“听管家说你要了安眠药?不要乱吃。” 顾影真的很感激沈时晔的波澜不惊,极大地安抚了她脆弱的情绪。 “没有乱吃……”她双手合十在胸前,完全是无意识的,“谢谢沈先生。” “你得过抑郁,类似的镇静药物要问过医生再用。” 顾影眉眼间闪过怔意,“我……我早就好了。”似乎是为了佐证这一件事,她仰起脸,笑得格外乖巧明媚,“难为沈先生记这么久。” 沈时晔深深看她一会儿,将牛奶杯递给她,沉静的眼底没有一丝笑意,“端稳。” 她用双手紧紧捏住茶杯,不知道该说什么,唇角落了下来,干巴巴道,“谢谢。” 沈时晔瞥她一眼,“除了谢谢你还会说别的么。” 顾影哑然,试探着问,“晚安、慢走?” 想要送客的心思不要太明显,简直是写在脸上。 沈时晔本来是准备走的,也被激出了逗她的心。教她说,“你也不懂要礼尚往来,问问我怎么也没睡。” “我知道你在……工作。”她是脱口而出,说完才恨自己嘴快,轻轻咬住唇瓣。 她绝对不会说出来,方才辗转反侧之时,她也注意到了庄园顶楼的另一盏灯。隔着不远的距离,她猜想了很久,他凝眉伏案的身影。 沈时晔弯了弯唇角,催促她,“然后呢?” “然后……然后……”顾影被他压迫得舌头几乎打结。 她实在不会编漂亮话。 一阵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解救了她。 凌晨四点的电话铃也实在古怪,顾影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机,没来得及避开沈时晔,于是他们同时看清了来电人显示,聂西泽。 手机在掌心不断震动,顾影手指僵持地停住。 “不接么。”不间断的铃声中,沈时晔问,仿佛事不关己。 “嗯……” 顾影轻轻发出一个音节,下一秒,沈时晔从她手心抽走手机,她愕然睁大眼。 “你干什么?!” 沈时晔居高临下盯着她,单手划开接听键。 急促的呼吸先从听筒里传出,聂西泽喘了好大一口气,“为了给你打这通电话,我跑了两座山头才找到信号。” “……” 顾影仰头瞪着沈时晔,憋着一口气,耳根粉红。又不敢出声,怕被聂西泽察觉到什么。 “我看到你写给我的东西了,我已经能想象到学会那帮老头,明年在我们面前汗流浃背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虽然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聂西泽假如不是天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她的确很久没有见过他如此癫狂的样子了。 顾影闭了闭眼,抑制住那阵难堪,压低嗓子对身边气压很低的男人说,“可以挂了……!” “你就等着六十岁的时候跟我一起拿诺贝尔奖吧,到时候,我允许你把名字放在我前面。”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