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肩,将脸埋进他胸口,哭的可怜兮兮道:“二哥,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二哥。” 她哭的凄惨,外面的风雪大雨映衬的她更加凄惨。红梁木下的內殿,各种雕刻着繁琐花纹的木质器具,春景屏风,透着光的五彩琉璃瓶。 殿内奢华程度不像个普通富户之家,到像是个王侯将相,天潢贵胄。玉荷眼中都是害怕,她趴在男人怀里,哭的泪眼婆娑。 而那抱着她的男人,坐在床上,一手搂着她的腰将她抱进怀里,一手轻拍她的背,轻轻的给予安全感。虽然一句话没说,但玉荷知道眼前男人是在安慰她,安抚他。 这让她久久不能平静的内心,逐渐恢复,有了一丝理智,哭声也渐渐停歇。 那拍着她背的男人,也在这时开口:“什么时候好的。”一如既往温柔关心的话,让玉荷那点不安消失的更快。 虽然玉荷总觉得哪里怪,但眼前这人身上确实有她二哥的影子。所以,不想认也得认:“是,刚刚。” 她说的不确定,又补充道:“我先前有些困,便去睡了一觉,醒来后就成这样了。怎么办,二哥。” 她过惯了被人安排一切的生活,也过惯了看不见的日子。现在突然看得见,对她来说忧大于喜。 加之,这里也不是她熟悉的山林,那恐惧更加大。所以,她才会一直寻求男人的庇护。 “能看见,不好吗?”这时,男人反问。 对于她看的见,男人的反应并不大,看不出他是高兴,也看不出他不高兴。从始至终都很平静,那平静让他看起来更加深不可测,以及怪异。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盼着自己的妻子好。 但很可惜,此刻的玉荷根本察觉不出这些怪异。她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与莫名其妙的情绪里无法自拔,一边告诉自己现在很好,起码她不再是个瞎子。 一边又在思考,为什么看得见的世界,那么奇怪?她被男人的话问住了,是呀,看得见多好。没有不好,可她就是觉得不好不对。 而最不对的就是她的丈夫,她的二哥。可这话不能说,说了二哥会生气,会难过,她不能伤二哥的心。 所以,女人低下头,过了片刻才抬起头认真道:“好的,是好的。” 那双眼睛里有疑惑,有不安,唯独没有对他的不信任和怀疑。曹魏知道他赌对了,眼前女人并不清楚赵二到底长什么样。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冷静的原因。 在那座深埋他罪恶的大山深处,他曾经无数次向眼前这人套话。她的妻子,是在幼年时就瞎了,她不知道那人的长相,也不知许多事。 只要一直将她困在一座大小合适的房子里,她一生都不会察觉出什么。 可她现在看的见了。这是个意外,一个让他不喜的意外。 得到回答,男人便没在多话,而是让匆匆赶回的春兰去请郎中。因记得这殿里的规矩,春兰没有去请太医,而是请了她们东宫内一名女郎中。 那女郎中诊脉,仔细观察她突然复明的眼睛。过了许久,才对曹魏道:“夫人脉象正常,肚中胎儿良好,眼睛也正常。” “主家放心,这样的事不只夫人一个。外头民间也有,只不过稀少,才会无多少人知晓。”女郎中唇角带笑,显然是在替床榻上那位夫人高兴。 瞎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复明,确实该高兴。可首坐座上的男人一脸冷淡,模样让人猜不透。 原本还笑的开心的女郎中,看到那一瞬阴郁的神色,突然意识到这殿内气氛不同以往。也让她想起来,这里不是真的赵府,她也不是赵府里的女郎中。 她是太医院女医,是东宫女医之首。 这殿内不寻常,不寻常在她们这些人都有另一个身份。她们在演戏,在骗人,骗的是上首那位怀里的女人。 她是个瞎子,不,现在不是了。 殿下会高兴吗?应当是不会高兴的,因为有了一双能看见的眼睛,他们就骗不下去了,他们面临被拆穿的可能。 而这显然是殿下不愿看到的。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