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太太共有两子,小儿子前几年中了进士,改了门楣分出去了,如今在地方上做父母官呢。” 五太太不解:“这庄家的门风又怎么会不好呢?” 大太太无奈:“你也不想想,就孟大人亲爹那个德行,为了那个妾室都能如此亏待嫡长子,这继室生的女儿他能爱惜哪里去?明明也是耕读人家,为了给妾生子铺路,就把好好的嫡女嫁给了聘礼出的最多的人家。” 五太太目瞪口呆。 大太太长叹一声:“好在这些事已经都过去了。小郎君的爹就是孟老太太的嫡长子,有孟老太太教养,一家子人品都没问题,而且人家小郎君已经中举了,现在就在尚书府里同他表哥表弟们一块儿念书呢。准备考进士。” 五太太反而顿住了:“大嫂,这样的人家听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实际上是极好的,我和夫君就是挑着灯笼也找不着。可是、可是这样的好人家,珍玉前些时又、又……” 大太太笑了:“放心吧,芸儿既然敢提这件事,前些时的事也同孟家说了,人家没说珍玉不孝长辈口出狂言,反而夸珍玉敢爱敢恨是性情女子,又说她不愿为妾正是晓是非知廉耻。哎呀,你怎么还哭了。” 五太太一边擦眼泪一边笑得合不拢嘴:“大嫂,我这是高兴,我真的太高兴了,谢谢芸儿,谢谢她想着我们家珍玉。” 大太太:“这话说的,珍玉是她妹妹,她想着也是应该的。” 天下哪有那么多应该,五太太这些年对这一点领悟痛彻。 大太太:“你也别只顾着高兴,庄家虽然经商,小郎君却是读书人,将来考中了肯定要去外面做官儿改换门楣的,芸儿问过她弟妹,说是文官的妻子也都要读书识字,还要会写往来公文什么的,你和五弟若是真的有心,现在就请个女先生教她念书,她以前虽然也爱读书,不过到底没什么人教,还是请专人来教为好。” 五太太擦干眼泪:“请女先生倒是不难,只是这名头怎么说?这事儿还没彻底定下,我、我……” 大太太:“你担心的是对的,总得等私下合过八字再露口风,名头么,就说她说话不知轻重,请人来教教她。另外芸儿说你也问问珍玉的意思,到底是她嫁人。” 五太太连连点头。从大太太这里回去立刻派人去寻了五老爷,这事儿同他一说,五老爷乐得差点儿没蹦起来,这绝对是天上掉馅饼儿了,还是直接掉到他嘴里。 五老爷嘿嘿嘿一顿笑:“我说什么来着,以前把珍玉和其余几个丫头的生辰拿出去算八字,人家独独说珍玉的八字得金舆星照耀,命中带贵。” “看把你美的。”五太太说完噗哧又笑起来,喜色藏也藏不住。 温珍玉得了消息,回想了一下那日踏青遇到的孟家人,想到孟蝶称呼的表弟,脸顿时就红了,满心愿意。 两家都有意向,私下里合了八字,确定没有什么妨碍,两家私下里又订好了上门提亲的日子。庄家那边琢磨着请谁为大媒。五老爷则是同温老太爷报备,说他已经为珍玉相看好了人家。 对于这个把自己脸皮扒下来还踩两脚的孙女儿,温老太爷实在不想提起,得了消息只是摆摆手:“你是当爹的,你自己安排就好。”打定主意,等媒人登门那一天他就出去会友,自打上次气晕过去,他身体大不如前,最近一直在家修养着,这会儿天气暖和他出去走走正好。 然后等媒人登门,他连滚带爬的赶了回来,这个该死的老五,也没告诉他男方家请的大媒是督察院户科掌院武给事中啊!这提亲的人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等亲事彻底定下,温氏长长的松了口气,有了这么一门亲事,她祖父应该不会急切到卖女求荣了。 温老太爷做下这样的事儿,温氏气是气,她同样也清楚温老太爷为什么这样急,温家发家全靠当初温老太爷出海搏命,他家原是没有根基靠山的。只是以前没有可以,因为无论是朝廷王孙公子又或是勋贵重臣子孙也罢,都没那么多,大家都有肉吃,经商的人只要敢闯敢冲,打点一下上下就可以。 朝廷承平日久,权贵子孙是越来越多,好营生越来越少,没有强硬靠山的盐商那就是一块儿上好的肥肉,谁都想来咬一口,温老太爷岂能不急。 有了这门亲事,对外就是摆明了温氏和孟蝶一条心,真想占温家大便宜,就要问问侯府答不答应,刑部尚书答不答应。 温氏越想越开心,又从孟蝶那里要了一些文书往来的范本,整理成一个小箱子送回温家。 温珍玉本就爱读书,这会儿是真的头悬梁锥刺股,铆足了劲儿的用功,以严厉著称的女先生也柔和了面色,频频点头。 这个时候,范宏从前线回来了,一回来就将李蔼写的书信给了孟蝶:“二奶奶,二爷最近得了几样玉雕摆件,命我拿回来给二奶奶赏玩儿。”说完一摆手,跟在身边的小夭立刻将怀中的匣子送到孟蝶那边去。 孟蝶:“玉雕摆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