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堂上一时寂寞如斯,老太太的父母早些年便去了,伤神日久,无人敢提,可偏偏杨灵籁还一副满眼真诚欢喜的模样,不知多少人都在偷偷幸灾乐祸。 王氏已然是白了脸,母亲本就对二房有些许不满,怕是她回去又要吃老爷的挂落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冯氏要大发雷霆,亦或是私下找王氏谈话,杨灵籁却意外收到了礼。 “辛苦你这孩子了,竟有这般赤子之心。” 冯氏把人叫到跟前,仔仔细细瞧了一遍,云鬓峨峨、面赛芙蓉,当真是个有福气的,她从手上取下戴的和田碧玉镯递到人的手心,拍了拍。 站在一侧的会芳有些讶异,老太太原先为九娘子备的礼并非这个,而是一珐琅银镯,算不上顶尖的好,可放在外面也是有面子的。 这碧玉镯乃是当年冯氏的陪嫁,戴的不多,但总归是比那银镯多些分量,这九娘子能有这个胆子说旁人不敢说之话,其实想想也是个会另辟蹊径讨人欢心的。 这些年老太太身旁的老人走的差不多了,除了几个亲近的,没剩什么,总是会想念在闺阁时候的日子,几个亲近的嫡兄虽还在,只也不常能见,如今马屁可真是拍对了地方。 王氏大喘气之后,就是劫后余生的后怕,偷偷瞪了人一眼。这小崽子胆子也忒大,日后必是得盯紧了,日后保不得会仗着生了张蜜嘴惹出事端。 婢女从厢房内端来事先准备好的茶水,杨灵籁隔着帕子试了试水温,便稳稳地接了过来,朝着王氏跪的结实,茶盏牢牢举过头顶,任谁瞧了都挑不出错来。 “母亲,请喝茶。” 恰到好处的敬意和谦卑,叫人听的十分熨帖。 王氏便是想拿乔也不敢,这是老太太的蘅芜苑,不是她的静鹿园,前脚刚夸了人赤子之心,如今她如何也得冒出几句好话来。 “好孩子,既成了婚,我便是你的第二个母亲,国公府便是你的家。” “献之自小便懂事听话,你与他也要互相扶持,勠力同心。” 杨灵籁离了近,其中的咬牙切齿和警告听的真切,于是面上笑的更真心了,“是,全听母亲教导。” 接下来便是一一认人了,冯氏共生了三子一女,大儿子吕德明,二儿子吕文徵,幼子吕正清,三人的子嗣更是数不胜数。 裴氏送了对硕大的珍珠耳铛,光是分量都不轻,只是给的却不痛快。 “献之好学,我这个大伯母早早便忧心日后该娶个何般女娘才能相配,如今老天爷睁了眼,你二人站在一处真是天作之合。” 杨灵籁抖了抖眉毛,看在那耳铛的份上没说什么。 大嫂嫂朱氏倒是和风细雨,送的东西却并不贵重,细瞧便能发现对方时常会去观察裴氏的动作,想来是心中忌惮。 这大房内里怕是个泥潭子了。 至于其他挨个都送了东西,只能说中规中距,这府中中馈似是在三方孙氏手中,只是对方也没大方多少,表面功夫倒是不错。 几个嫡兄弟,个个面上都带笑并不为难。 轮到姊妹们时,杨灵籁才将新婚那晚的人一一对上号,其中最叫她惊奇的便是十一妹。 十一妹全名吕姜谙,三房的嫡次女,她还有一个嫡姐,便是老太太膝下最宠爱的姑娘吕懋黛,二人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一个瞧着便病弱,一个却气势莽撞,眉眼间都是不服。 吕懋黛瞧了老太太一眼,见人颔首,便迈着小细步朝杨灵籁走来,拉着手赔礼,“嫂嫂莫怪,撒帐时本该姊妹们都在的,只是唯我身体抱恙,怕过了晦气给嫂嫂,今日便想正式给嫂嫂赔个不是。” 仅仅两句话言语间都气喘,想来是真的身体不好,能养在老太太身边不至于生如此大病,怕是打娘胎里的不足。 杨灵籁面上露了几分怜惜,“妹妹太拘谨了,自是身体要紧,昨夜几位妹妹们都很周全,并未有何不妥,你好好养病就是,也希望场婚事能给你添添喜气,早早好起来。” 吕懋黛福了福身,规矩齐全,“谢过嫂嫂谅解,也盼嫂嫂和九哥哥岁月回首共白头。” 杨灵籁笑了笑便叫人坐了回去,只对某些地方颇有些奇异,吕姜谙对于双胞胎姐姐并不热衷甚至还有些不耐烦,双生子一般感情会异于常人的好,这一对倒是不一般。 最小的姑娘还要属王氏的嫡女,也就是吕献M.DAMinGpuMp.Com